第(1/3)页 泪水模糊了双眼,赵烈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。 可背上的沈铁崖,呼吸尚在。 他咬牙,踉跄而行。 “主帅,您不能死!哪怕燕门亡了,您也要活!您若活,大尧就还有希望!” 这一夜,北境风雪呜咽。 燕门陷落。 赵烈背着沈铁崖,在无尽的黑暗中,带着残军,狼狈而逃。 他知道,从此刻起,他背负上了“弃关之罪”。 可他无悔。 因为他宁愿背负千秋骂名,也要护主帅一命。 —— 远处,火光冲天,照亮了半个夜空。 那是燕门的火,那是北境最后的血。 赵烈背着沈铁崖,回首望去,泪水如雨,低声喃喃: “燕门……对不住了。” “可大尧,不能亡在此夜。” —— 此时此刻,北境已裂,江山将崩。 可赵烈心中,却唯有一个信念: 只要主帅还活着,哪怕背负骂名,他也要撑起大尧最后的希望! 夜风呜咽,天地漆黑。 残军拖着疲惫的脚步,沿着山道一步步南撤。 雪地被鲜血染红,留下斑驳的痕迹,仿佛一条条正在消散的生命之线。 赵烈背着沈铁崖,身躯摇摇欲坠。 主帅的呼吸微弱得几不可闻,胸口的伤口血迹早已凝结,却仍不断渗出,浸透了他的战甲。 “主帅,坚持住啊……” 他喃喃自语,声音沙哑,仿佛是对沈铁崖说,也像是对自己说。 身后,数千残军缓缓行进。 五万守军,经过数日鏖战,再加上今夜的溃败,能跟随撤出的,已不足两万。 他们的盔甲残破,长刀折断,脸上满是血污与灰烬。 有人断臂失明,却仍强撑着走;有人步履蹒跚,倒地不起,随即再也没能站起。 惨叫声、呻吟声、哭泣声,交织在夜色里,仿佛一曲破碎的丧歌。 “水……给口水……” “娘子……我不行了……” “兄弟们……你们先走,我走不动了……” 每一步,都像是走在绝境之上。 赵烈听着这些声音,心口一阵阵刀割般的疼。 他知道,这支残军已彻底失去了斗志。 燕门失守,不仅是城墙的崩塌,更是人心的崩塌。 那些还活着的兵卒,眼神早已空洞。 他们走,不是为了再战,而是为了苟延残喘。 行至山谷,夜雪更急。 风刮得像刀子一样,割在脸上生疼。饥饿与寒冷,让人心神俱疲。 赵烈咬紧牙关,背着沈铁崖一步步踏雪而行。 他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,肩膀像被千钧巨石压住,可他不敢停。 因为他知道,只要停下,背上的沈铁崖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。 “副将大人……我们,这是往哪去啊?” 一名浑身是血的老兵艰难开口,声音中透着茫然。 赵烈沉默片刻,低声道: “前方还有一座城,先退到那里。” “那城……能守住吗?” 老兵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希冀。 赵烈没有回答,只是低头,脚步更沉重了几分。 他知道,那城只是平原小城,没有险关高壁。失了燕门,再往南,就是坦途。 叛军若至,那城池不过囊中之物。 可他不能说。 因为此刻,这些残兵若再失了希望,恐怕就连最后的行军之力也会消散。 —— 路途愈发艰险。 溃兵们饥寒交迫,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。 有年轻的兵士抱着战死的兄弟痛哭,却被硬生生拉走;有老兵看着倒在雪中的儿子,眼泪流干,喉咙里只剩下嘶哑的嚎叫。 “走!都给我走!只要主帅在,只要我们还活着,就还有一线生机!” 赵烈嘶吼着,声嘶力竭。 可他自己心里最清楚,那所谓的“一线生机”,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。 —— 行了整整一夜,残军终于在天蒙蒙亮时,抵达了那座城池。 它名为阳平,不过是一处百姓聚居的城镇,城墙低矮,护城河浅窄。 在平日,或许足以抵御盗匪。可在三十万铁骑面前,它脆弱得如同一张纸。 赵烈站在城下,望着那座城池,心口瞬间沉入谷底。 他知道,燕门已失,大尧北境再无险关。 此刻的阳平,不过是叛军南下路上的一块垫脚石。 只要他们追来,这城池——顷刻即破! “完了……” 身边,有士卒低声呢喃。 赵烈猛地回头,厉声喝斥:“闭嘴!阳平未必守不住!只要我等还有一口气,就要死守到底!” 声音如雷,震得士卒们一震,纷纷闭嘴。 可他们眼神里的那抹绝望,却如何都掩不住。 —— 赵烈缓缓抬头,看着被晨曦照亮的天空。 泪水,悄然模糊了双眼。 “燕门亡了……阳平也守不住……” “只怕,这一次,大尧是真的要亡了啊。” 他心中喃喃,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,几乎要将他碾碎。 可他仍旧死死咬牙,背着沈铁崖,走进那座脆弱的城池。 因为他知道——只要主帅还活着,他便不能倒下。 哪怕前路是深渊,他也要背着这份希望,走到最后。 —— 阳平的城门缓缓关闭,残军涌入,拖着疲惫的躯壳。 城中百姓惶惶不安,哭声与嘈杂声响彻街巷。 赵烈踏入城门的刹那,心口却像被刀狠狠割裂。 他明白——从此刻起,大尧北境,已彻底敞开门户。 三十万叛军南下,如入无人之境。 而大尧……恐怕真的走到了崩溃的边缘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