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撤吧!再守就是死!” 混乱的声音,响彻城头。 赵烈拼命挥刀,斩倒冲上来的敌兵,嘶吼:“守住!都给我守住!” 可他的声音,已再难唤起昨日的热血。 他忽然转头,望见沈铁崖浑身浴血,却仍在最前方,长戟如雷,杀得敌军不敢近身。 那身影高大,却也孤独。 孤独得仿佛整个燕门,只剩下他一人。 —— “主帅!退吧!再不退,您真要死在这里了!” 赵烈再次嘶吼,眼角泛红。 “只要您在,我们还能再聚兵马,北境就还有希望!” 沈铁崖没有回头,声音沙哑却铿锵: “赵烈,记住!人可死,关不可亡!燕门若失,大尧百姓,谁来守?!陛下可远在京城,可这关,这百姓,就在我等眼前!” “我若今日退,何颜面对天下苍生!” 长戟横扫,火光中,沈铁崖浴血的身影,犹如一座孤山,巍然不倒。 赵烈泪水滚落,胸口几乎要裂开。 他嘶吼:“主帅——!” 可沈铁崖已无退意。 他是铁崖。 他要以血肉,铸燕门最后的城墙。 —— 夜色下,城楼烈焰冲天,喊杀震动山河。 三十万大军汹涌而至,五万残兵,军心涣散,节节败退。 唯有沈铁崖,独自屹立,以一人之力,强撑燕门。 赵烈满身是血,心头痛苦如绞,却只能咬牙提刀,紧随其后。 他明白,这一夜,燕门或许就要塌了。 可即便如此,他也要与主帅,共存亡! “杀!” 怒吼震天。 哪怕无人再信,哪怕军心已散,哪怕生机渺茫。 沈铁崖与赵烈,仍誓死不退。 —— 这夜,燕门血战,山河同悲。 火光下,铁与血铸成的城墙,正在崩裂,却也在最后的悲壮中,熠熠生辉。 火光映天。 燕门关上,血水顺着残破的石阶流淌,像一条红色的溪流,蜿蜒至黑暗之中。烈焰翻滚,木梁崩塌,滚滚浓烟笼罩城头。 沈铁崖站在最前方,浑身浴血。 长戟早已缺口累累,手臂的血肉被割裂,肩膀插着一支箭矢,却仿佛全然无觉。他仍旧挥戟,如同铁塔般,挡住一波又一波敌军。 然而,铁血之躯,也终有力竭时。 “啊——!” 伴随着一声嘶吼,他一戟挑飞敌军,却猛然闷哼,胸口被一矛重重刺中。鲜血狂涌,他踉跄几步,终于再也撑不住,轰然倒下。 “主帅——!” 赵烈眼眶欲裂,怒吼着冲过去,双刀乱舞,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,将沈铁崖拖到背后。 沈铁崖浑身是血,脸色苍白如纸,胸口剧烈起伏,眼皮颤抖,却再无力睁开。 “主帅!主帅!” 赵烈声嘶力竭,可回应他的,只有断断续续的呼吸。 他心头猛然一寒——沈铁崖,昏死过去了。 —— “副将大人!守不住了!兄弟们都退下去了!” 城头另一边,有士卒慌乱奔来,声音带着哭腔。 赵烈猛然抬头,眼见火光中,守军已然溃乱。三十万大军蜂拥而至,残兵已无力抵抗。 有士卒丢下兵刃,抱头鼠窜;有人被火光烧红了盔甲,惨叫着跌下城墙;更多的人,只是麻木后退,再无斗志。 燕门——已是最后一息。 赵烈心口剧烈起伏,喉咙像被利刃生生割开。 他知道,如果此刻还要死守,结果只会是全军覆没。 可主帅曾言——“燕门一退,大尧再无险可守!” 退,即是背叛主帅遗志;守,则是送兄弟们去死。 赵烈满身冷汗,手指死死攥紧,骨节发白。 “我……该怎么办?” 心口的嘶吼,几乎要把他撕裂。 —— 背后,沈铁崖的呼吸越来越弱。 赵烈猛地转身,看着那张苍白而满是血污的脸庞。 “主帅……您不是说过,要与燕门共存亡吗?” 他声音颤抖,眼泪终于夺眶而出。 “可您如今,若死在这里,大尧就真没了希望啊!” “若您能活下去,还能再聚兵马!可您若死了,一切都没了!” 他猛然抬头,看着那片被火光染红的夜空。 “三十万……我们五万,守不住的!守不住的啊!” 他的嘶吼,撕裂了喉咙。 —— “副将大人!兄弟们都等您的命令!” 有人跌跌撞撞跑来,眼神满是绝望。 “再不撤……所有人都要死!” 赵烈浑身颤抖,牙关咬得“咯咯”作响。 良久,他猛然咬破舌尖,口中血腥弥漫。 他终于嘶吼一声: “撤!” 声音震彻城楼。 “全军撤退!弃守燕门!” 这一声,犹如惊雷。 士卒们先是一愣,旋即狂奔。有人哭喊着丢下兵刃,有人跪倒在地,叩头高呼“谢副将救命”。更多的人,带着解脱般的神情,仓皇而下。 赵烈眼神赤红,死死背起沈铁崖,转身一步步下城。 —— 火光熊熊,敌军呐喊震天。 城墙轰然崩塌,木石坠落,燕门——这座大尧北境最后的屏障,终于陷落! 赵烈背着沈铁崖,脚步沉重,每一步都像踩在心口上。 他眼泪滚滚而落,咬牙低吼: “主帅……属下对不住您!我放弃了燕门,可我不能放弃您!” “您若死,大尧便真无一线希望了!” —— 夜色之中,残兵如潮水般撤离。 哭喊声、怒吼声、脚步声混杂在一起,杂乱而凄惨。 赵烈背着沈铁崖,一步不敢停。烈焰在他背后吞噬城楼,爆裂声轰然不断。 他心头却只有一个声音: “燕门亡了……亡了啊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