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脚下像踩了棉花,背靠着糊满旧报纸的黄土墙才勉强站稳,眼前人影都重上了叠。 今儿这日子不同往常。 陈冬河是他最看重的年轻人,又刚破了案子,特地从一堆焦头烂额的公事里抽身赶来的。 难得抛却案牍劳形的严肃,享受这久违的乡土烟火,一来二去,酒就不知不觉灌过了量,上了头。 陈冬河哈哈一笑,面皮儿光洁,眼神清明,气息稳得跟平常没两样,哪有一丝醉酒的窘态? 他利落地掀帘子钻进里屋,从炕柜最底下抱出他爹陈大山藏得极严实的宝贝。 一个掉了黑漆的铁皮茶叶罐,里面装着小半罐子攒了好久的“高碎”。 村里代销店买不到啥好茶,这点碎末子,已是老陈家待客最体面的家什。 哗啦啦—— 他抓起一大把深褐色碎末倾进粗瓷大茶壶,滚烫的开水冲下去,一股浓烈的、混着茶梗和炒豆香的粗粝气息瞬间腾起弥漫。 “王叔,喝口热的,顺顺气,醒醒酒。” 他稳稳地给王凯旋斟满一碗澄黄透亮的茶汤,热气氤氲,口里劝说道: “量力而行,别硬撑着。喝高些是高兴,挺尸就难受了不是?” 王凯旋翻个白眼,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,胀痛的太阳穴,舌头还有点捋不直: “臭……臭小子……谁……谁晓得你……是酒缸成了精……深……深藏不露……” 他是真纳闷加服气。 这小子今天展现出来的这酒量简直吓人。 车轮战放倒他和林大头这两个久经酒场考验的老篓子,那辣得像刀割喉咙的“烧刀子”,在他嘴里跟喝凉白开似的,眉头都不皱一下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