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24章 悔之晚矣!-《退婚你提的,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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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曾以为,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,是北境的冰雪与京师的金銮。

    他以为,那些坐在龙椅上的人,只懂锦衣玉食,不懂生死冷暖。

    他曾心中暗骂过无数次——

    骂那些朝臣只会空谈;

    骂天子远在洛陵,听不见北境战鼓;

    骂那群人只知争权夺利,从不念前线将士之苦。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骂得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可如今——

    那位他骂的“天子”,

    就立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脚下沾着同样的血,

    身上披着同样的风雪。

    亲手拔刀,亲眼诛贼。

    他甚至还记得萧宁救沈主帅时的样子——那双手稳得出奇,敷药的动作干净利落。

    那一幕此刻重新浮上心头。

    他忽然打了个冷颤。

    “那时……他救人时的模样……”

    他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那神情,那沉静,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势——

    分明不像普通人。

    只是当时,他以为那是久经沙场的镇定。

    却原来,那是——帝王的冷静。

    赵烈心中一阵恍惚。

    他看着萧宁。

    那少年仍旧站在火光之中,静若山。

    他没有因众人跪伏而露出任何得意,也没有因权威确立而松气。

    他只是那么淡淡地站着,像是连天地都在他脚下。

    赵烈的喉咙发干。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,传言都是笑话。

    传言里说,当今天子自幼顽劣,喜游宴,不学无术,琴书不通,武艺不晓。

    还说他不懂朝政,只知声色犬马,登基后不过是被三党推上位的傀儡。

    那些话,赵烈听过无数次。

    在酒席上,在兵营里,在边防的寒夜中,多少人提起“陛下”二字时都带着讥笑与叹息。

    “听说那位天子,不会骑马,不会射箭,连兵符都认不清。”

    “呵,朝中那群老狐狸要他签诏书不过是个笑话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这些拼命的,早晚都要死在他们的笑话里。”

    赵烈记得自己当时只是冷笑。

    他从不信朝堂能管到北境。

    他觉得那些身披绫罗的权贵,生来就不会懂寒风是什么。

    可现在——

    他看见了。

    他看见那所谓的纨绔,手起刀落,杀得果断冷峻;

    看见那传说中“柔弱无知”的陛下,亲自深入火线,站在尸血之间,以一己之言定天下军心;

    看见那据说“只会享乐”的人,身披尘土、立于风雪中,不带一丝怨色。

    他像被重锤击中。

    呼吸一滞,喉咙发紧。

   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回响:

    ——传言,错得离谱。

    错得可笑。

    他忽然意识到,那些传言,恐怕从来不是天子的问题,而是那些人——

    那些惧怕变革、惧怕被揭开的旧党。

    他们怕萧宁这等人真的懂。

    怕他不只是纨绔。

    怕他藏得太深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一直都藏着啊。”

    赵烈的声音低哑,几乎是自语。

    这一刻,他忽然心中一酸。

    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——激动、惭愧、敬畏、震惊。

    他用力吸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胸口发热。

    他想笑,又笑不出来。

    想哭,又哭不出声。

    他只觉得自己这些年,像个笑话。

    曾经无数次,他与兄弟们痛骂朝堂无能。

    说那些大人物只会争权;

    说他们不懂北境的苦。

    说天下已无明主。

    可现在,他看到了明主。

    就在自己眼前。

    他忽然想起,几日前,宁萧曾淡淡说过一句:“若援军迟至,天命未绝,我自有法。”

    当时他以为那是年少轻狂的口气。

    如今回想,那一声“自有法”,分明是天子语气。

    赵烈的喉咙发涩,眼眶微微发红。

    他终于明白,为何蒙尚元会忍着不言,为何那禁军统领明知真相,却始终镇定如山。

    那不是沉默。

    那是护驾。

    护着圣驾亲征。

    护着一场不该被任何人知道的天威。

    火光映着赵烈的脸,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几乎要被震裂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原来他真是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他哑声喃喃。

    喉咙里像卡着什么,吐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低头,看着那一地的血迹。

    那血,是萧宁亲手斩出的。

    是帝王亲手诛奸后的血。

    赵烈忽然觉得,眼前的世界都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他抬起头。

    那位“宁小兄弟”,仍旧静静站在火光中。

    一身尘土,一身风雪,却像天地中心的光。

    他的神情里没有得意,也没有怒。

    只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沉稳。

    那是帝王之姿。

    赵烈胸口一热,猛地跪下,声音嘶哑,却极坚定。

    “末将——赵烈——”

    他抬头,泪光在眼底闪烁。

    “愿为陛下,效死疆场!”

    声音沉重而真切。

    帐中一片寂静。

    风掠过火焰,卷起灰烬,吹到萧宁衣角。

    他低下头,看着赵烈,目光微动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才淡淡道:

    “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北境未安,还需你。”

    声音不高,却足以让赵烈热血翻腾。

    他咬牙点头,额头重重叩地。

    那一刻,他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——

    ——原来,忠君,并不是空话。

    ——原来,帝王,也会流血。

    ——原来,那些传言,不过是尘埃。

    火光在夜色中跳跃,照亮他泪痕斑驳的脸。

    风声渐起,带着一点温度。

    赵烈缓缓起身,胸口的热气一点点平复,却越发坚定。

    他知道,这一夜之后,北境不再只是苦寒的战地。

    它成了圣驾亲临的地方。

    成了重燃信念的战场。

    他抬眼望向那道身影。

    目光里,满是热与光。

    那光,正是火焰的倒影,也是信的开始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此生,第一次真切地相信天子。

    萧宁立于火光之中,安静如山。

    赵烈心头涌出的,已不再是震惊。

    是敬。

    是信。

    是发自灵魂深处的臣服。

    那一刻,风雪俱静。

    他忽然明白,所谓的“天子”,原来不是金銮玉殿上的虚影。

    他就在眼前。

    就在这片血与火的夜里。

    就在这北境的风中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另外一边。

    齐书志的身影,正静静的躲在角落里,心中满是焦急。

    此刻的他,心中就只有一个想法:

    千万不要有人注意到自己啊!

    此刻的他,心中自然是后悔的,后悔至极!

    只可惜,一切都晚了!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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