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寒风依旧。 呼啸的风声在城门前徘徊不散,带着刀锋般的凌厉。 旌旗猎猎作响,厚重的吊桥在风中微微颤动。火油的腥味还未散去,士卒们的呼吸却早已急促得仿佛要烧着空气。 韩守义低着头,手中死死攥着那块兵符与腰牌。 掌心沁出一层冷汗,冰凉的铁质符牌仿佛在灼烧他的血肉。 ——确实是大尧制式。 腰牌上的花纹、刻字、封印,一丝一毫都没有问题,连符牌的重量、材质、纹路,都是韩守义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,最熟悉不过的。 这种东西,根本造不了假。 他呼吸急促,胸口起伏,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兵符。 大尧掌军所持的兵符凭证,独一无二。 纵然他心中千般怀疑,可此刻看着这铁证在手,内心还是被狠狠震撼了一下。 ——莫非,这人真的是援军? ——莫非,皇帝真的派人来了? 韩守义的心口,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。 一瞬间,所有的冷汗都冒了出来。 他下意识抬起头,看了眼不远处的萧宁。 少年仍旧背负双手,站得笔直,面色平静。 眼神清冷,带着一种无形的锋芒,仿佛在等着所有人来证实他的话。 那份笃定,那份从容,竟让韩守义心头一阵恍惚。 这三天里,自己多少次听见这小子说: ——“援军必至。” ——“三日之限,援军必来。” 那时候,他几乎要笑破肚皮。 觉得这小子是疯了。 觉得这小子痴人说梦,在生死边缘还做着荒唐的幻梦。 可如今—— 兵符和腰牌就摆在他手里。 眼前的事实,似乎正一步步把他逼到角落。 “难道……” 韩守义心头一颤,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: ——这小子,早就知道了? ——他不是在胡言乱语? ——而是真的胸有成竹?! 他的心脏猛然收紧,血液涌上脑门,整个人都僵了一瞬。 若真是如此,那这几日里,自己在众人面前的斥骂、嘲讽、打压,不是全成了笑话? 韩守义的呼吸急促,眼神闪烁。 他不敢承认,却也不能否认。 尤其是身后数万双眼睛,正在死死盯着自己。 他们眼神里,有期盼,有疑惑,有惶恐,有愤怒。 这无数情绪,汇聚成山,沉甸甸压在韩守义肩头。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兵符的棱角嵌进肉里,生疼。 ——若承认。 赌约就败了。 自己与萧宁的对立,就成了笑柄。 军心一旦偏向萧宁,自己在营中的威望,必然彻底崩塌! ——若不承认。 眼前的腰牌兵符,又是怎么回事? 蒙尚元言之凿凿,凭什么说他是假的? 若真是援军,自己这个时候肯定是希望有援军的啊! 这可是真的救命之师!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浑身血液似乎都要倒流。 胸口闷痛得仿佛压着千斤巨石。 就在此时,城外传来那人的声音。 冷漠,铿锵,透过风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。 “怎么样?” “腰牌和兵符,可有问题?” 全场一震。 无数士卒呼吸一滞,下意识望向城门前的韩守义。 韩守义的背影顿时僵住。 寒风呼啸,旌旗猎猎,他的心跳声却在耳边轰鸣,仿佛一声声擂响的战鼓。 “这……” 他喉结上下滚动,嘴唇微微发抖。 余光里,他看见萧宁安静地立在那里,眼神淡漠,似乎早已看穿了一切。 那一刻,韩守义心底的怒火与羞耻,被硬生生点燃。 ——这小子! ——莫非真要让他蒙对了?! 不! 绝不能! 他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几乎要把牙齿咬碎。 脑海中无数个念头疯狂交织,犹如烈火焚烧,几乎将他撕裂。 “韩将军!” “到底是真是假?!” “快说啊!” 城门之下,士卒们再也按捺不住,呼喊声如山洪决堤,夹杂着焦躁、愤懑、惊惧,声浪震天。 他们已经等不下去了。 每个人的心,都悬在嗓子眼。 ——若真是援军,那他们终于有了活路! ——若是假象,那便是灭顶之灾! 一念之间,生死悬殊。 数万双眼睛,全都盯在韩守义的脸上。 那目光像是刀子,扎得他头皮发麻,心口发紧。 他喉头一紧,呼吸急促,几乎要窒息。 韩守义的手掌猛地收紧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 他低下头,看着手里的兵符和腰牌。 铁光映在他眼底,冷冽、沉重,几乎要把他压垮。 他的心中,翻江倒海。 他想起了三日前,萧宁第一次说“援军必至”的时候。 那时候,他大笑不止。 觉得这是笑话。 觉得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。 可如今,笑声犹在耳边回荡,眼前却摆着铁证。 韩守义呼吸急促,额头冷汗不断滚落。 他抬头,看向城外。 蒙尚元端坐马背,目光冷冽,气势逼人。 又看向萧宁。 少年背影笔直如剑,眼神清冷如锋。 韩守义的眼皮猛地一跳,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的寒意。 ——难道,真的是援军? 若真如此…… 那这一局,自己岂不是完败? 他的牙齿紧紧咬合,胸口剧烈起伏,仿佛要将肺腑都撕碎。 “这小子……这小子到底从来得来的消息啊?” 心底的疑惑,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。 可就在这时,蒙尚元的声音再次响起。 铿锵有力,如刀斩铁。 “韩将军。” “兵符与腰牌,可有问题?” 寂静。 死一般的寂静。 所有人的呼吸,仿佛都停滞了。 韩守义额头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,他的手在颤抖,眼神闪烁,喉咙发紧。 他死死盯着那兵符,心头几乎要炸裂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