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她甚至刻意压下自己的锋芒,学会逆来顺受,学会将所有的痛与仇深埋,只为了让旁人以为她早已认命。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,萧宁却忽然给她写来一封信。 为什么? 难不成……他真的知道? “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 她低声喃喃,反复否认,可心头的疑虑却如潮水般涌上来,越涌越烈。 ——他怎么会知道? ——他凭什么知道? 她与萧宁的交集不过寥寥。上一次见面时,她甚至未在他身上看出什么特别之处。 那个时候,他还只是新登基的皇帝,外界尽皆讥笑他纨绔不堪。 她对他也并无好感。 若非天机山的断言,说什么“他是你命中注定的盟友”,她甚至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他一眼。 可如今…… 耶律燕回闭上眼,脑海中闪过天机山高人那笃定的声音。 “他姓萧,名宁。” “若要逆转命数,唯有与他同行。” 那时,她不屑。 而此刻,这一声声断言却仿佛回荡耳边,与眼前的信封叠合在一起,让她心中越发烦乱。 “难不成,真是天命?” 她指尖颤抖,几乎要撕开信封。 可在最后一刻,她又停下了动作。 她害怕。 她害怕信里真的写着她不愿面对的东西。 若信中所言,正中她心底最隐秘的想法,那她又该如何自处? 她本以为,自己隐藏得滴水不漏。 可若有人能轻易看穿,那她所有的忍耐与伪装,不就成了笑话? “萧宁……你究竟在想什么?” 她低声喃喃,眼神愈发冰冷。 烛火摇曳,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仿佛一头被困在囚笼里的猛兽,随时可能扑起。 她不是不明白,萧宁此刻写信,无非两种可能。 一是,真的到了绝境,病急乱投医,想要借助她的身份和可能的势力,为大尧寻得一线生机。 二是,他看穿了她的心思,故意点到为止,想借她之手,在大疆掀起风浪。 可无论哪一种,都让她心头生出剧烈的抗拒。 因为这意味着,她的隐秘,并非牢不可破。 “我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半分……他凭什么知道!” 耶律燕回猛然起身,步伐凌厉,袖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 她在殿中来回踱步,唇角泛着冷笑。 “荒谬,荒谬至极!” “一个纨绔子弟,一个外族之主,凭什么能窥透我的心意!” “绝不可能!” 她一遍遍对自己说。 可心口,却愈发沉重。 因为无论她如何否认,那封信,已如一块巨石,死死压在她心头。 它让她无法平静,无法释怀,无法再像从前一样笃定自己的伪装。 夜风呼啸,卷起窗外的帘幕。 她忽然觉得,这座宫阙似乎比以往更加阴冷。 “萧宁啊萧宁……” 她轻声呢喃,眸光冷冽,却透出几分不安。 “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,想起了我?” “难道,你真的看穿了我的一切?” 烛火猛地一跳,将她的面容映得半明半暗。 那一刻,耶律燕回只觉得,自己从未像今天这样,心中充满了荒唐与疑惑。 她忽然意识到,哪怕信中什么都没写,仅仅是这一封信的存在,已经足以搅乱她的心神。 ——她不明白。 ——她无法明白。 ——她更不愿明白。 “我不会被你牵着走。” 她声音低沉,似是自我安慰,又似在向远方的那个人冷冷发誓。 “可为什么……你偏偏让我动摇了呢?” 殿中烛火摇曳,风声呜咽,映得帷幕猎猎作响。 耶律燕回立在几案前,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。 她的指尖因为用力,已经泛白,纸封几乎被捏皱。 许久,她忽然抬起手,走到火盆旁。 火光跳跃,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。 她俯身,将那信封举到火苗之上。 火舌立刻舔舐过来,轻轻一靠,就能将这封信焚尽。 只要丢下去,纸张会在刹那间卷曲燃烧,化为灰烬。 只要这一瞬,她就能彻底摆脱心中的纷乱。 她可以告诉自己,这封信从未出现过。 她可以告诉自己,萧宁不过是病急乱投医,想拉她下水。 她甚至可以告诉自己——只要不看,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她心底深埋的执念。 可是。 她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。 火焰在风中跳动,映得她的眼神明灭不定。 那信封像是生了根,死死黏在她手上,怎么都扔不下去。 “不……” 她低声喃喃,声音沙哑,带着一丝自嘲。 “我竟然……连烧掉它的勇气都没有么?” 她缓缓直起身子,目光凝视着手中的信封,心头忽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。 她怕里面真的写着她不愿面对的东西。 可同时,她更怕……若里面写的,正是她最想看到的东西呢? 那该如何? “萧宁……你究竟想在我心里埋下什么?” 她深吸一口气,指尖微微颤抖。 终于,伴随着一声极轻的撕裂声,她还是拆开了那道封口。 纸张摩擦的声音,在寂静的殿堂中格外刺耳。 信纸展开,烛光下,字迹清晰。 只有短短两句。 ——“有兴趣做大疆国第一个女皇帝么?” ——“想要给你的四哥报仇么?” 轰。 耶律燕回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声巨响。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,眼神瞬间空白,指尖几乎将信纸捏碎。 这句话,如同一柄利剑,直直刺进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。 无人知晓的秘密。 无人触及的痛处。 却被他,用最锋利的语言,一针见血地揭开。 “他……” 耶律燕回低声喃喃,眼中震惊之色几乎要溢出来。 “他……怎么会知道的?” 她的唇颤抖着,呼吸急促,胸口像被巨石压住。 这是她最深的执念。 她的四哥,那位才华横溢、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,正是死在耶律丹泽的手中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