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风沙扑面,战鼓震天。 临州援军正前方,庄奎策马立于高岗之上,目光死死盯着远处浓烟缭绕的上南村,脸色铁青,指节因握拳而泛白。 他身后的副将徐学忠同样满脸焦灼,来回踱步,双眉紧皱:“将军,已经两个时辰了……” “两个时辰!”庄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重复,“我们出发前,陛下让我们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合围,可现在——两个时辰了!” 徐学忠也神情沉重:“上南村三面环山,地势开阔,敌军十万大军围压之下,村内根本无险可守……他们……怎么可能撑得住?” 庄奎没有说话,但眼中闪烁的却是难以掩饰的惶急与忿恨。 ——他们太慢了! “快!再快一点!”他猛地回头,一声怒吼,“全军!压上!不计代价,必须合围!” “是!” 临州军精锐应声而动,鼓声如雷,刀剑如林,铁骑踏碎山野! 可就在这最前线即将再度爆发一波攻势的时刻—— 异变突生! 负责西北方向突破的先头队突然勒马停下,接着是中路、中军、左翼……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按下了刹车。 庄奎眸光一沉,厉声喝道:“怎么回事?谁让你们停下的?” 而下一刻,一名斥候疾驰而至,面色震惊至极:“将军!敌军……敌军……他们放下了武器!!!” “什么?!”徐学忠当场错愕,庄奎也是猛然瞪大了眼睛。 “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!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。 “敌军……敌军没有再进攻,也没有组织防线,他们,纷纷丢下了兵器,手举过头顶……像是……像是在投降!” 庄奎、徐学忠皆是目瞪口呆,面面相觑,一时之间脑中嗡嗡作响。 “投降?怎么可能?!” “他们不是十万大军吗?不是攻得上南村火海连天吗?” “这两个时辰,陛下他们是怎么……撑下来的?!” 庄奎的声音几近喃喃,像是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错乱之中。 徐学忠吞了口唾沫,目光死死盯着那片静止的战线——明明人山人海,却鸦雀无声,像极了一场战后死寂。 “将军……”他低声开口,“你说,会不会是……陛下又做了什么?” 这一句话出口,庄奎整个人顿了一下。 ——是了。 若说世间还有谁,能让十万敌军,在绝对的胜势之下放下武器…… 除了那位,从火中走出的帝王,还能是谁?! “派人过去,去确认!” “告诉所有人——原地待命,绝不能伤害一个放下兵器之人!” “另外,命所有战将随我亲赴前线!” 他翻身上马,一双眼眸之中,已经不再有焦急,只有浓烈到极致的敬意与狂跳的心跳。 “陛下……他又做了什么?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啊!” 晨曦未至,战火未熄。 庄奎策马冲锋在前,浑身汗水未干,脸上却是满满的焦灼之色。 “快!趁着敌人不再动作!”他怒喝一声,声音嘶哑,“再快一点!不惜一切代价,完成最后合围!” 副将徐学忠亦紧随左右,咬牙低语:“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放下武器,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!” 全军上下万余人,一步不停,几近疯狂地冲杀推进。 可越临近上南村,越是奇怪—— 怎么敌军阵列越来越松动了? 怎么没人再主动接战了? 再往前数百步,一幕骇人之景赫然出现: 只见晋州军十万余众,万军伏地,刀枪弃地,衣甲不整,仿佛一夜之间全军崩溃! 更前方的空地上,一人双膝跪地,正是晋州军主将连战! 他身后,晋王萧晋双手被反绑,头发凌乱,脸色铁青,却已毫无反抗之力,被连战单手压着,低头跪伏在地。 这一幕,令冲到村口的临州军瞬间全体勒马。 “……这是?” “这是什么情况?!” 庄奎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那跪地的敌军,整个人猛地从战马上跳下,快步冲前。 “你看到了吗?”徐学忠同样满眼骇然,喃喃着道,“他们……他们投降了?” “怎么可能?” “谁逼得他们投降的?” “我们还没开始主攻,外围才刚合围成功……难道是上南村的伏兵提前出手了?” 一连串的疑问,如同战鼓乱击,在所有人的脑中轰然炸响。 然而,当他们继续前行,真正看到那站在敌军前方,手执焦黑长剑,披着烧焦战袍,半身衣物尽毁的男子时,整个世界都仿佛寂静了下来。 那人,目光依旧清冷,背脊挺直,周身已无气浪翻卷,只有焦黑的剑锋,默然指地。 风过,战袍翻飞,映出一道孤独却无法逼视的身影。 ——陛下! 庄奎嘴唇颤抖,步伐一顿。 “是……是陛下?”他哑声低语。 徐学忠更是满脸震骇:“是陛下……是陛下一个人……让十万敌军跪服了?” “他一个人守住了村口?” “他……还灭了火?”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了。 这一刻,哪怕是征战沙场二十余年的老卒,也被眼前的画面震得热泪直流。 一将之威,盖世无双。 他不是站在高台之上,发号施令,而是站在最前线,手持焦剑,挥斥敌火,以一敌万。 这样的皇帝,他们从未见过。 “这才是……真皇啊……”徐学忠喃喃。 庄奎眼眶泛红,缓步走上前,目光落在那灰烬漫天之中的皇帝身上,终是深深一躬! “臣庄奎——参见陛下!” 话音一落,身后数万临州军,齐刷刷下马,齐声跪拜! “参见陛下——!” 声震山谷! 而晋州军……再无一人抬头反抗。 他们亲眼看着,那个曾被传为废物皇子、纨绔帝王的男人,孤身挡下所有! 他们看到那人冲进火海,哪怕自己燃起火焰,也不曾退后一步! 他们……还有什么理由,不折服? …… 浓烟已散,焦土犹温,血火之后,天地寂寂。 冷静下来临州军统帅庄奎与副将徐学忠,站在村口已许久,却始终难以言语。 他们看着眼前这一幕: 十万兵马,本该是敌人。 却如朝圣一般,齐齐跪伏在地,头颅紧贴尘埃,神情复杂、肃然,满是……敬畏! 这一切的中心,是那身披焦袍、执着焦黑断剑的男人——萧宁。 风吹过,他站得笔直,仿佛并未察觉到众人万军朝拜一般,只默然望着前方。 “陛下……陛下他,究竟是……做了什么?”徐学忠喉咙发干,低声道。 庄奎也摇了摇头,脸上满是茫然与震动。 “我们来的时候不是才听说,敌军放火焚村么?说什么火攻四面……哪怕我们能合围,恐怕村子也守不住了……” “可现在……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