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今夜,正有一骑从西侧小道悄然绕入官道。 马蹄不疾不徐,骑士披一袭黑布斗篷,面上系灰纱,整匹马通身缄口,连鬃毛都裹着粗麻,极尽低调。 此人快步疾行,不曾留灯,身上仅携一只马鞍皮囊,鼓鼓囊囊,看着并不起眼,却在月色下不时调整,像极了隐藏信物的特制容器。 而就在他前方百丈外,一处土坡草丛中,几道黑影悄然隐伏。 “这厮第三次从密林绕出,再不正常不过了。”一名青年低声说话,手按草地,目光如鹰。 “老三,”另一人低声,“会不会是误会?也可能是过路商客……” “商客会避城门、绕小道?马匹缄口,身无灯火?最紧要的是——这马背边挂着的,不是寻常粮袋,是涂油密布的防火封口皮囊。” 被称“老三”的男子是这支小队的头目,已在中山王麾下潜伏十余年,此刻眸中寒光一闪,道: “这种人,不是军中急令,就是宫中死士。” “而他从洛陵方向来,只能是后者。” 众人屏息,不敢妄动。 “继续尾随。” …… 追踪至破庙前,那骑士终停了下来。 他没直接入庙,而是牵着马在四周转了半圈,似在察看有无伏兵,确认无异常后,才牵马入庙。 片刻后,庙中亮起极细微的一点烛光,透过破窗洒出昏黄光晕。 破庙内,他小心地揭开马鞍上的皮囊,从中取出一封油布包裹的信件,又取出火折与干布。 小心地烘烤信件一角,将其中湿气蒸去,显然是为了保持清晰,以防墨迹洇开。 “这不是普通文书。”老三低声确认。 “看架势是要送往琼州。记得之前,宫里那位可是去过琼州的。” “而且他特意选此地夜宿,说明不敢进驿站,不敢接触人。” “宫中秘令……咱们若拿下此信,就能……交差了!” “等等!” 老三抬手,“不能打草惊蛇,等他露出信纸,我们才出手。” 庙内,信使似有所觉,猛地抬头看了眼外头黑暗。 紧接着,他忽然将信件重新包好,一口将之塞进嘴边! “他要吞信!”老三怒吼。 “动手!” ——扑! 六道黑影倏然掠出,宛如毒蛇出洞,瞬息间逼近庙前! 破庙门轰然倒塌,狂风涌入,一人飞身而上! 那信使也早已警觉,骤见袭来,翻身倒退,手握匕首,猛地往自己喉咙划去! “他要自尽!”有人惊呼。 但就在此时,一道寒光从左翼激射而来! “咻——!” 那柄飞刀不偏不倚,直斩信使右腕! “啊——!” 撕裂之声响起,他整条手掌应声飞出,鲜血狂喷中,嘴边的信件掉落在地,尚未来得及沾血! “快,拿信!” 众人蜂拥而上,老三身手极快,一脚将染血断掌踢飞,另一人扑倒信使,将其制服。 “信件没损!” “太好了……他真是宫里的人。” 老三拎起信件,细看一眼,墨迹清晰未洇,封口处有宫中缎封,未拆未破,是完好机密信件。 他冷冷吐了口气:“走,带人回去,把这事压到最低。” “那信使呢?” “先带着,留不留看主上的意思。” …… 月色中,血迹尚新,草丛中伏尸一具。 而远处的马匹,早已逃入夜林。 天未亮,雨水如丝,湿冷潮气侵入衣衫。 中山王府,一队夜行骑士悄然穿过后门,未惊动主院人等,转入僻静内院。 为首者手捧木匣,浑身湿透,嘴角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。 他一路行至内院偏厅,门未敲,厅中早已有一老者起身相迎。 “冯管家。”骑士低声拱手,将木匣恭敬递上。 冯忠,五旬之年,鬓角微霜,眼神如鹰,正是中山王府里掌内外大权的老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