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四人几乎同时抬头,望向那坐在高座上的萧业。 他负手而立,神情沉稳,嘴角挂着淡淡笑意。 那一瞬间,他们忽然发现—— 自己,竟无法直视他的眼睛! 那是属于帝王的眼睛! 不怒自威! 他们终于明白了! 中山王不是要说服他们! 他,是已经做到了七成! 只是,最后的三成—— 需要他们! 需要他们四家的兵权、人脉、商路、土地,去成就他手中这幅王图霸业的最后一笔! 一瞬之间! 王世衡喉头微颤,低声喃喃: “……他真敢。” 赵元策拳头死死握紧,手心都是冷汗。 李自烈猛然明白,儿子被擒、地契布庄、再到这一连串的铺陈—— 根本不是威胁! 而是一个试炼! 他早已设好局! 就等他们入! 此刻,他们已无退路! 齐天鼎闭眼,再睁开,眼神死寂中多出一丝复杂: “这一步,你已先我们所有人踏出。” “那我们——” “是随你?” “还是——死?” 而高位之上。 萧业望着他们。 静静一笑。 “你们——” “还有选择吗?” 王府正厅,香烟袅袅,金盏玉案之上,茶已冷,火未熄。 四位家主,此刻却心头如焚,血液翻涌! 萧业的话音仿佛余音绕梁,久久在厅中回荡—— “我要的是天下。” “而你们,是共举大业的基石。” 一时间,王世衡喉结滚动,抬眼死死盯着萧业,眼神从最初的震惊、狐疑,转为不可置信,再到最后的……肃然起敬。 他忽地缓缓起身。 没有再怒发冲冠,没有再拍案而起,也没有再口出狂言。 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深深一躬。 “王某……有眼不识泰山。” “自今日起,我王家——唯王命是从。” 此言一出! 李自烈面色剧变! 但他的眼神,也已无比复杂。 他盯着桌案上的密契、田地、布庄、兵符文书,盯着那个一直被他们四人讥笑的“中山纨绔”,良久,终于轻叹一声。 “我李家三百年书香,立世之根,不过是风向。” “今日——我李自烈改风向了。” 随即,躬身一拜! 赵元策咬牙不语,脸色阴晴不定,但终于放下剑柄,低声道: “老夫赵家两百年,从未投靠旁人。” “今日,是第一次。” “也是……最后一次。” 说罢,亦是一躬到底! 齐天鼎最为沉默,但他翻阅了萧业交出的最后一本账册后,手中猛地一颤,那是关于西岭盐道与临湖船运的控制权! 他知道,那不是靠背景能搞定的东西——那是靠真刀真枪的手段、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换来的! “我齐天鼎,服了。”他缓缓起身,“王爷若真能一统天下,那我齐家,愿为王前卒。” ——轰!! 四人! 四家! 齐齐俯身而拜! 这一刻! 整个中山王府正厅,落针可闻。 王府侍女、亲卫、黑甲死士,一个个眼神震撼,面色恭敬如山! 冯忠站于萧业身后,眼神微微一亮,缓缓颔首。 ——他明白了,王爷这一战,不光是用“谋”压服,更是用“势”、“胆”、“局”,彻底赢得了四家忠心! 萧业并未多言,只是负手而立。 那双眸子,黑如夜空,静如寒潭,却宛如星辰万丈。 他缓缓吐出一句话: “今后,若本王登顶——” “尔等之子,将为诸侯。” “尔等之后,将为王侯。” 四人一颤! 这一刻,他们仿佛看到了中原山河在萧业脚下展开,百姓拜伏,诸侯拱手。 “吾等,愿随王爷,踏马中原,封疆裂土!” “愿随王爷,逆势崛起,开万世之基!” “愿为王前刀,开道!” 厅堂之中,气势如洪! 中山王萧业,立于灯火之间,目光如炬,披风猎猎。 此刻,他再不是那个“养猫喂狗”的闲散王爷。 而是—— 大尧动乱中,最先整合地方之力、吞并四大家族,真正开疆裂土的乱世枭雄! 风,吹过王府重门。 灯火翻涌。 而中原的棋盘,也终于,在这一夜…… 落下第一子! 夜深如墨,王府重门缓缓闭合,厚重的铜铸门扉,在“轰隆”一声巨响中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,也封锁了这场惊世密议。 厅内灯火仍在跳动,映出四道身影缓缓起身,依旧带着未褪的震撼与复杂。 他们不是没见过风浪,不是没看过阴谋,可今晚—— 那盏盏锦盒,那句句算计,那一桩桩布局,那一纸纸文书…… 足以将任何一个心高气傲的世族之主,彻底打服。 王世衡第一个走出大殿,望着王府幽长的廊道,沉默良久,忽低声道:“他不该叫萧业。” 李自烈听闻,似乎也有同感,叹道:“这人若不出世,天下可太寂寞了。” 赵元策捻着指间的田契,忽然低笑:“幸好……今夜,我们跪得还不算太晚。” 齐天鼎没有言语,只是回头望了萧业一眼,那一眼,仿佛刻进了心里。 ——从今往后,此生再不敢轻视此人。 四人渐行渐远。 冯忠送至殿门前,遥遥望着他们背影,神情肃然。 而主殿之中,萧业负手而立,缓缓走至正厅最上方,俯瞰空无一人的宴席。 风,从窗外灌入。 桌上茶盏微颤,纸页轻翻。 他忽而低声轻笑,喃喃自语道: “棋盘落子,四角既定。” “接下来……就该请那两位‘王爷’,入局了。” 言罢,他抬头望向窗外夜空。 那一轮月,正缓缓升起,冷光如刃,照亮整座王府,也照亮了一个雄图霸业,悄然展开的黎明前夜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