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我现在,只差你们——” “你们四家的兵、粮、信服。” “四位。”他手背在后,声音渐低:“想登天,只靠我一人,确实是笑话。” “但若有你们四家为柱,大尧旧朝清流已灭,五王之乱正起。” “这一局——真的不能走通?” 厅中死寂! 四人彻底说不出话来。 之前那份轻蔑,早已烟消云散。 萧业所呈之物,不是空口说白话的梦想,而是已成型的布局! 那一个个看似无害的田契、商契。 那一页页沾着汗水的边镇粮文、转兵之令。 这哪里是废物? 这是一头深藏山林,蛰伏十年的—— 真龙! 四位家主面面相觑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 李自烈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嘶哑: “你这些……都是……你一个人,做下的?” 萧业淡然点头。 那高位之上,萧业,终于缓缓起身。 他并未怒目,不曾拍案。 而是将一只掌,轻轻按在身前漆案之上,慢慢地,从座椅中站起。 光落在他玄色王袍之上,金线蟒纹似流动的雷光,一寸寸勾勒出那副挺拔如戟的身姿。 他背负双手,目光扫过王世衡等四人,淡淡道: “你们不信我。” “这是自然。” 他语气不急,甚至带着几分淡然与理所当然。 “我知道,在你们眼里,我萧业是个不学无术之辈,是个终日斗鸟赏猫、品茶观花的世家公子。” “是个旁系出身、靠恩典得封的闲散王爷。” “是个无兵无权、无根无基的笑柄。” 他微微一笑,语气忽而收紧,如利刃抽鞘: “可正因为如此——我才活到了今日。” “十年之前,先皇驾崩,诸王夺嫡,血流三殿,我却能安然活下。” “七年前,宗室清洗,三亲五旁诸王皆废,我却还能保着一块王爵,坐拥中山。” “你们以为,这凭的是运气?” 他眼神一凛,声音沉沉: “不,是我藏得够深,忍得够久。” “十年,十年啊!”他一字一句地说道,语气忽然加重,“我藏锋,敛势,饮酒作乐,宴宾观鹰。” “我在王府后园,一砖一瓦地修了十年,修出了一座护命的浮岛!” “十年来,我亲手布下的商脉,贯穿南疆五郡!” “十年来,我结交的清流、游侠、寒门、失势贵族、流亡官吏、走卒异士,遍布神川各地!” “十年来,我设馆收徒,设庄养兵,兴学施粮,暗种私兵——皆在你们眼皮底下!却从未有人真正看我一眼!” 他声音并不高,可字字清晰! 随着他话语落下,那些讥讽、怀疑的目光,全都开始动摇! “你们说我不能登顶中原?” “我问你们!”他目光一转,盯着王世衡,“先皇若活,朝廷若稳,我萧业怎敢妄动?可如今呢?” “陛下重伤,未醒。” “洛陵风雨欲来,三王野心毕露!” “大尧十州,乱象频仍。” “朝廷再无中流砥柱,江山已成破舟!” 他一字一句,斩钉截铁: “若此时不登顶,还待何时?” 他一步踏前,身影高立如松! “你们四家皆是中山望族,兵甲之资,财力之厚,皆居列郡之首。” “但你们的命运,却始终被人压制,被七大家族那群在朝中央享尽天命的老狐狸踩在脚下!” “你们敢说,不曾想过更进一步?” 萧业目光如炬: “我敢!” “因为我知道,那些高高在上的家族,他们的春秋,已经走到了终章!” “而我们——” “将是下一个纪元的开篇者!” 他猛然抬手,指向庭中高悬的大尧地图,声音如金戈震耳! “我要登顶中原!” “不是为了权势——” “而是要让天下人知道——” “不是只有宗室出身,才配问鼎江山!” “不是只有老牌权贵,才可主宰民命!” “我萧业——” “要做那破局者!” “要以中山为烽火之源!” “燃尽腐朽旧朝!重立新策!” “你们四家,愿否——与我同在这烽火之巅!” 这番话! 字字如雷! 四位族长神情剧震! 他们在这一刻,才第一次——真正地看清了这个他们讥笑了十年的男人! 不是废物! 不是纨绔! 而是一头沉睡了十年的狼! 如今张开獠牙! 要反噬天下! ——他不是在开玩笑! ——他是真的要,争这天下! “十年。” “我在等一场风暴。” “如今风起。” “你们四位,是愿站在风眼之上,一举扶摇直上?” “还是被风浪卷走,粉身碎骨?” 厅堂之中,檀香复燃。 青烟袅袅之间,萧业站于光影交错之间,衣袂微动。 那一句轻轻道出的话,却如洪钟震耳,直击四人心魄! 这一刻—— 四位大族之主。 终于明白。 他们这些年,真的小瞧了这个中山王。 太小瞧了! 萧业一边喝着茶,一边缓缓踱步,坐回主位,抬手一挥。 冯忠早已备好,又送来一摞东西。 那是更多的一封封信函、一份份调令、一卷卷机密战报! 有的是来自中山周边边关将领的私密效忠信! 有的是数十位地方县令、主簿的印绶调遣文书! 有的是七家商盟与王府签署的密约原件! 更有密令副本! 内含中山县暗卫、死士网络,铺设图谱,详至每一城、每一坊、每一户! 王府亲兵兵源清册! 武库储粮清单! 中山盐铁运渠道统筹! …… 这一份份、一卷卷—— 宛若冷冽的冰刀,切开四位家主心中最后的遮羞布! 他们愕然地看着这些文件,一页一页翻阅,眼神从最初的不信、到震惊、再到惊惧! 到最后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