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长街无声。 血衣的天子挺身而立,手执断剑,未曾后退半步。 那一句—— “还有最后一剑,请秦掌宫,出剑。” 如山洪决堤,如雷霆撕天! 在这死寂之中,带着无尽威严与血气,震撼了世上所有人。 而在那十丈之外的另一头。 秦玉京,静静站着。 他仍负手。 仍身着青衣,风拂而不乱。 他的面色没有明显变化。 可他眼中的冷意,已不见。 那原本审视一切的目光,第一次——陷入了沉思。 他看着萧宁。 从头到脚,从气息到眼神。 看得极慢。 看得极细。 他看见了——那一身满是剑痕的袍服已破如布袋,几近脱裂。 他看见了——那双握剑的手,十指间伤口纵横,几处血肉翻卷。 他更看见了——那一双眼睛,沉如山海,静若雷霆。 无惧。 不虚。 也无怨。 而就在半刻之前,他才对这人冷言讥讽,断言其是“伪君子、演戏者、藏刀者”。 他甚至收了剑,转身欲走。 可现在,这一幕,他却不知为何……再也说不出那个“伪”字了。 “他是在骗我?” “他……还在演?” 秦玉京自问。 然后,他的目光看见了——台下万民再次伏地痛哭、百官低首长叹、皇后掩面不语再然后,他的目光落回剑台。 那青年帝王,虽衣袍如碎,伤痕如刀。 可他仍——站着。 不退。 不言死。 只请第三剑! “他不是在演。” 他心中,忽然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。 “他是真的。” 秦玉京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,已经浑身浴血的男人。 他静静地站在台上。 青衣未乱,长剑入鞘。 他本该已经离场。 剑已归鞘,胜负已定。 可那一声——“请出剑”,如天雷乍响,震得他眉头微皱。 秦玉京微微摇头,目光之中带着无尽的审视。 那道身影——仍旧站在血泊中。 断剑未垂,身形未歪,眼神未改。 他看着他,像是在看一个不该站着的人。 因为——他早该倒下了。 那一刻,秦玉京彻底的愣住了。 他不是第一次对人出剑。 也不是第一次赢到这一步,胜券在握。 可从未有人,在明知命不久矣之后——还请他继续出剑。 更没有人,会用如此凄惨的姿态、如此破碎的身躯、如此无可退路的姿态,对他说: “请出剑。” 他心中泛起涟漪。 不是敬佩。 不是动容。 而是——疑惑。 “他……疯了吗?” “他,图什么?” “已经赢了,已经立名、得民、受万众之跪。” “再战——只会死。” “他……图什么?” 而随着他目光落在那身影上,愈看愈久,心中那丝疑惑,慢慢酝酿成了一种不安。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,攀上了他的胸口。 ——“他真的不是在演?” 那一瞬,他眼神微变。 他看到那人身上布满了伤痕,血迹顺着衣角滴落,染红了脚下的石砖。 他看到他唇角裂开,喘息时喉咙滚动,几乎连声音都要溃散。 可他站着。 不退。 不倒。 不怯! 秦玉京目光下移,落在那柄剑上。 那是把断剑。 从剑格往上,剑身缺了近三分之一,裂痕如蛛网蔓延,像是随时可能崩碎。 可他仍旧用它,直指天心。 用它,请来第三剑! 这一刻。 他终于意识到—— 自己可能,看错了这个人。 “这次,倒是老夫眼拙了啊——莫非,老夫真的看错了人?” 秦玉京的眼神微凝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