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皇后低头,百姓哭泣。 那座帝国的剑台,血未干,人未语。 而在对岸的青石之上,那道青衣身影终于动了。 他缓缓抬眸,目光如雪,望向台中。 秦玉京。 他动了。 一步,踏空而起,身形如虹,落于剑台之南十丈之处。 青衣未乱,脚步未响。 可他的目光,已不再温和。 不再欣赏。 不再敬佩。 只有——冷。 如剑之冷。 他看着萧宁。 看着那一身染血却未屈半分的身影。 他缓缓开口,声音如霜雪拂骨: “陛下。” “看来,这最后一剑——您是不准备比下去了。” 声音不大,却清晰透彻。 在这静得诡异的场中,犹如暮鼓晨钟,重重敲在每个人心头。 许多人都微微抬头,望向台中。 秦玉京继续道: “我懂了。” “从你踏上剑台的那一刻起,就不是为了剑。” “是为了——戏。” “你需要一个机会。” “让天下人知道你有胆。” “让百姓看见你有心。” “让群臣记住你肯搏。” “然后——在所有人求你收剑之时,你名声已成,威望已立,便可体面下场。” 他说到这里,冷笑了一声。 “妙。” “真妙。” “连我都差点信了。” “原来,所谓舍生取义,不过如此。” “所谓护一州百姓,不过是一句台词。” 他眼神如电,盯着萧宁的双目,一字一句地说: “如今,到了这一步。” “众情已至。” “民意已成。” “你若再战——便是矫情。” “你若退——便是顺应。” “棋下至此。” “你赢了。” “陛下,请退场吧。” “你要的,已经得到了。” 他说着,缓缓抬手,指向北方。 那是豫州的方向。 那是,这场剑争的赌注。 “一州之地。” 他轻声道。 “我,割走了。” “你,也该走了。” 语落。 他说着,缓缓抬手,右手覆在剑柄之上。 众人以为他要拔剑,心中一紧。 可他,却轻轻一按。 “锵!” 剑身入鞘。 秦玉京——收剑。 他转过身,背对萧宁,步履未乱,缓缓迈步。 那一刻—— 如同长街之上,骤然解了冰封。 观台上的许居正猛地一震,旋即整个人几乎瘫坐在阶上,双手拄地,大口喘气。 “收了……收了……” “没出第三剑……” “陛下保住了!” 他喃喃自语,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劫后余生。 一旁的郭仪亦是一声长吐,衣襟几乎被冷汗湿透。 霍纲低声念着什么,双手合十,伏身向天—— “谢天谢地,保下来了。” 街头巷尾的百姓,开始有人激动地抽泣。 “收剑了啊……” “天子命保住了……” “他不用死了啊……” 不少人已经跪软在地,失声痛哭。 之前有人哭是怕。 此刻有人哭,是喜极而泣。 尤其那些老百姓,更是连连作揖向天:“陛下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啊……” 卫清挽轻轻抬头,唇角微动,心中一紧终于松了口气。 她看着那道仍然挺立的背影,眼中微微发热。 “他……听劝了。” “总算……没再执拗下去。” 她在心中默默念着。 整座十里长亭的压迫感,在这一瞬,仿佛松动了几分。 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,悄悄松了一口气。 ——仿佛死神已经拎着刀离开了。 可谁也没想到—— 就在这“平静”的呼吸尚未彻底吐尽之时—— 秦玉京脚步方迈出第三步。 背后,忽地响起一道低沉之音。 不是怒。 不是喝。 是,平静如常的皇音。 “秦掌宫。” “请留步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