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竹庐闲居-《天湘国蓉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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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凝神恍思之时,忽地,不远处的茅草丛里传来响声动静,武颂警惕地盯着那儿,一动不动,只见一看似黑乎乎的东西缓将爬了出来。

    武颂心窍儿突突地端详着眼前的庞然大物,果然仍是那只多日不见、似曾相识的湘寅虎!

    武颂不得已,情急之下来不及准备,心想,难不成那天放了牠,牠却恩将仇报?正欲操起一块附近墓地的断碑,作势再次迎敌,那猛虎却缓缓走近,并未张口獠牙,而是虎尾摇扬,似在示好,武颂想起那日情由,余心恻然,却仍作兴抓起地上的石子,边打边愤恨地吼道,“走啊!走啊!你走啊!”

    一阵过后,痛苦抓狂,揪挠了几下头发,跪倒在地,抚在大哥的墓碑前,低头痛哭不已,涕泪齐下。

    正哭着,那大虫近得身来,轻微舔舐了几下武颂的手臂,似在安慰他。武颂懵然抬头,愣了会儿,揩了揩鼻涕眼泪,哭得痛快得差不多了,起身收拾好篮子,扬长而去了,哪管身后落寞只影的野老虎!

    武闻溺亡的消息传来,小祝荣悲痛至极,却面无表情,只顾簌簌落泪,一个纯真少女的初次感情就这样戛然而止了,换作是谁,也接受不了。

    且近日师父托人打探江湖消息,估计随时可能会有大事发生,说不定不久就会被派往潭州长沙府去了,一想到这些,小祝荣就整日六神无主、心不在焉,时而忐忑难安。

    下午时分,斜阳穿过院墙,静静地照射进府里来,小祝荣无精打采地坐在亭廊下发呆,“连你最喜欢的茶花露都不喝了么?”三师姐樊莲花见她仍是茶饭不思,佯装高兴地劝道,“来!多少喝一口吧!否则明日里师父若派你出府,可怎生得好?”说罢,端起廊中桌上的盅碗,热心地递过来,声调活泼明快。

    “师姐,你就别劝我了,我并没有很悲伤,自己呆会儿就好,人生如梦、太过无常,只是觉得武闻太可惜了,我对不起老太公!”小祝荣微然叹息,不经意地流下泪来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!还说没悲伤呢,都哭成泪人了!”樊莲花轻抚她背,安慰道。

    “近日师父经高人指点,又在武陵道长的合计劝说下,打算亲自彻查我们水府派被围攻一事,以御外敌,他老人家希望众弟子都打好精神,随时准备抗争了!”大师姐持剑过来,缓缓地说到,语气刚柔和济。

    说话间,顿了顿,“本来这事不打算告诉你的,只因这些天你很是难过,憔悴了许多,大家看着心疼,如今想来反而是不好了!”何湘姑说话间神情复杂,云鬓微松,扇钗点昀,实难掩淳善蕴理之气。

    “是啊!大师姐她还每天更疯狂地练剑呢!你就别这样了,和大家一起吧!”樊莲花也很是赞同,明朗地劝慰。

    “现今府中之事,我又如何不知?”小祝荣起身,轻声细说到,“师父他素来狂放不羁,定是被这些江湖事惹得毛了,才不得不反抗,想来他老人家也为此烦忧不已。”说罢叹了口气,面露难色,“只是我心底本有个小小的心愿,也不知合适与否,想着去湘西一趟,到武闻的坟前祭拜,可看到师父这样,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!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...”何湘姑似有所悟,“三妹,师父闭关修行仍需得十日,他向来对你有求必应,到时一出关,就由你找准机会,帮荣儿去说,他肯定答应!”微抿嘴角,传来肯定的眼神。

    樊莲花听了,心里本不乐意,可念及师妹才刚好些,故此愿意再试,只假意嗔怪道,“好吧!平日里有什么事总由我出面去求师父,也没见你们感恩于我?”小祝荣二人见此,默然满意地微笑,只见她悻悻地出去了。

    话说自兄长武闻过世后,武颂每日勤勤恳恳照顾老父亲的起居饮食,他老人家倒也精神逐渐好了起来。

    岂知那日被虎舐弄之事,被乡民意外瞧见,更因湘寅虎不远而来,几次现身村宅屋外,迟迟不肯离去,连附近的孩子都好奇起来,又兼与那松阳镇店家的描述相勾联,于是“武颂降虎”的英勇事迹就被广泛流传了开来,指指点点,毁誉参半。

    老太公很快便知晓此事,许是难过“丧子之痛”那关,硬是命武颂再去要了恶虎的命,父子间多日里几番执拗争辩之后,武颂凄然地跪地在前,噎声哭道,“爹!您就放过它吧!它毕竟只是头畜生,欠哥哥的命我来还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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