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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林震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透过窗棂看向外面的夜色。

    明月高悬，银辉冷凝。

    “那你呢？”林震没有回头，语气平静，“你是不是已经决定站燕王那边了？”

    黎炜沉默了许久，才缓缓说道：“我还能有什么选择？晏凤楼在我府中，那封密信已经送出，我们理阳公府的命运，早就和燕王绑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苦涩：“就算我现在想反悔，晏凤楼也不会让我如愿。我一旦拒绝，恐怕整个府中都是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    这般说着，他抬眸盯着林震，“兄长，我知道这样做是在连累你，可事到如今，我也只能厚着脸皮请你来了。在这场争斗中，你觉得哪个王爷更有把握胜出？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也把林震给问住了。

    作为西城兵马司指挥使，他对各方实力有着清晰的认知，也更懂这场争斗的复杂性。

    “单从军事实力来看，”他缓缓说道，“燕王的胜算最大。十万边军不是摆设，而且燕王在边疆多年，威望极高，将士们对他忠心耿耿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兵将跟着他出生入死，早就把他当成神明一般的存在，说是他的私军也不出奇，不然皇上也不会对他这般畏惧忌惮，不叫他入京半步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继续道：“而且燕王治军严明，军纪严整，这在边疆是出了名的。他的军队不仅战斗力强，组织性也极好，这种军队一旦开动，很难阻挡。”

    理阳公夫人闻言，看向丈夫，眉头微微蹙起。

    “但是，”林震话锋一转，“安王在京中经营多年，朝中有不少支持者，而且他现在就在安京城内，占了地利。如果他能在燕王赶到之前完成政变，控制皇宫和朝廷，燕王纵然有十万大军，也师出无名。”

    “毕竟，名正言顺在这种时候很重要。”他看向黎炜：“如果安王能以皇帝的名义下诏，说燕王谋反，那燕王的处境就会很被动。朝中的文官大多希望维持稳定，他们不会轻易支持一个‘叛王’。”

    “至于誉王，”林震摇了摇头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否定，“他虽有文官支持，在朝中声望也不错，但手里没有军队。这种生死关头，文官的支持顶不了用，最终还是要看谁的拳头硬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，燕王或许是值得去押注的是么？”黎炜喃喃道，“兄长，你打算如何？”

    林震沉默了很长时间，才低声道，“我需要想一想。”

    黎炜对他的回答也不出奇，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时候不早了，我该回去了。”林震起身准备告辞。

    理阳公夫人连忙道：“我送送哥哥。”

    林震也没拒绝，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向黎炜：“有一点你说得对。晏凤楼选择你们理阳公府，很可能就是看中了我掌管西城门这一点。”

    “他料定你会来找我，而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家出事。”

    “这确实是个精妙的布局。他不用直接接触我，就能通过你来影响我的决定，是个聪明人物。我先回去了，后面我会再联系你。”

    黎炜郑重地点头，“兄长，无论你做什么决定，我都会支持。”

    他很清楚，这样的决定一旦做下了，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。

    理阳公夫人把林震送出门，黑夜里，林震披着披风，兜帽把他的整个脸都遮挡住了，黑夜里看不清面容。

    “哥哥，这次都是我的疏漏，给家里惹来那么大的麻烦，还请哥哥原谅。若是因为我的缘故……”

    “妹妹。”林震打断了她的话，“这与你无关。就如方才与妹夫所言，若是旁人有心算无心，最后都会是一样的结果。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去好生看顾着这几个孩子，要是后头局势变坏了，我会安排人送你们母子几个出京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麾下还是有几个忠心的属下的。”

    “哥哥……”理阳公夫人没想到事到如今，哥哥竟惦记的还是自己和孩子的安慰，眼眶不由一红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都那么大了，恁个还哭？我想去看看阿染。”林震转开话题。

    理阳公夫人随手擦了擦眼角，“我这就带哥哥过去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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