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 初入王府-《烬夜缚娇娥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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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晨的王府,庄严肃穆。高大的院墙将喧嚣的尘世隔绝在外,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    温眠眠站在青石路的起点,看着眼前这条被落叶覆盖、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,一时间竟有些茫然无措。在相府,她从未做过任何一件粗活。平日里连端杯茶,都有四五个丫鬟抢着代劳。可现在,她却要独自面对这堪称浩大的工程。
    没有退路了。
    她学着记忆中府里杂役的样子,抡起扫帚,用力地挥了下去。
    “砰!”
    扫帚头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,发出一声闷响,震得她虎口发麻,手腕一阵酸痛。她非但没有扫起多少落叶,反而因为用力过猛,差点把自己给带倒。
    她涨红了脸,偷偷看了看四周,幸好此刻路上没有人经过。她定了定神,调整了姿势,开始一下一下、笨拙地扫了起来。
    这活儿远比她想象的要累。扫帚又大又沉,每挥动一下,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。她的动作生疏而笨拙,扫了半天,也才清理出小小的一块地方,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    更让她崩溃的是,她好不容易将一小堆落叶聚拢起来,一阵风吹过,落叶便“呼啦”一下,又洋洋洒洒地散开了,甚至比之前还要乱。
    温眠眠看着自己的“杰作”,鼻子一酸,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。
    不行,不能哭。温眠眠,你要是哭了,就输了。
    她用手背胡乱地抹了把脸,咬着牙,继续与那堆不听话的落叶作斗争。她开始学着观察风向,先从上风口扫起,动作也从一开始的胡乱挥舞,变得小心翼翼。
    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,太阳慢慢升起,驱散了清晨的寒意,也带来了灼人的温度。
    偌大的青石路上,只有一个纤细的身影,正费力地挥舞着与她身形完全不符的巨大扫帚。她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,黏腻地贴在身上,很不舒服。那双曾经只用来抚琴作画的、娇嫩白皙的手,此刻被粗糙的竹柄磨得又红又痛,掌心甚至已经起了好几个亮晶晶的水泡。
    水泡被磨破了,钻心的疼。可她不敢停,只能咬着牙,忍着痛,继续一下一下地挥动。
    期间,有不少衣着光鲜的二等、三等婢女端着餐盘或器物从她身边经过。她们看到温眠眠狼狈的样子,脸上都带着或明显或隐晦的轻视和幸灾乐祸。
    摄政王府的婢女,也分三六九等。像她们这些能在主子面前露脸的,自然比温眠眠这种只能在外面干粗活的“罪奴”要高人一等。尤其是看到温眠眠那张即便脂粉未施、面带尘灰,也依旧难掩清丽的脸蛋时,不少人心中都生出了几分嫉妒和快意。
    “看,就是她,新来的那个。”
    “听说是秦管家亲自带回来的,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,没想到被分来扫地了。”
    “长成这样,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,活该!”
    这些议论如同细小的针,一下下地扎在温眠眠的心上。她只能假装听不见,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扫帚上。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她累得头晕眼花,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。这时,一个路过的老仆好心提醒她:“小丫头,到用早饭的时辰了,快去下人饭堂吧,去晚了可就没得吃了。”
    温眠眠这才如蒙大赦,她将大扫帚靠在墙边,一瘸一拐地朝着下人饭堂走去。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,每走一步,后腰都传来一阵尖锐的酸痛。
    下人饭堂里人声鼎沸,弥漫着一股饭菜和汗水混合的味道。粗使的下人们都聚在这里,用着粗瓷大碗,大口地扒拉着饭。
    温眠眠排在队尾,领到了一份她的早饭——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粥,两个又干又硬的黑面馒头,还有一小碟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咸菜。
    这就是她的早饭。
    她想起在相府时,每日的早膳都有七八个花样,蟹黄汤包,莲子羹,水晶虾饺……随便哪一样,都比眼前这些东西要精致百倍。
    巨大的落差让她一瞬间有些食不下咽。可腹中的饥饿感却是实实在在的。她知道,若是不吃,下午根本没有力气再干活。
    于是,她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,端起那碗米粥,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。粥带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,馒头更是硬得能当石头,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咬下一口,剌得喉咙生疼。
    可她还是强迫自己,一点一点地,将这些食物全部咽了下去。
    吃完早饭,没有片刻休息,她又得回到那条青石路上,继续她那仿佛永远也扫不完的落叶。
    午后的阳光更加毒辣,晒得青石板都有些发烫。温眠眠的嘴唇干裂,视线也开始阵阵发黑。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,随时都可能窒息。
    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,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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