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四皇子的文治武功,就不用我说了。” 李成桂拿起酒壶,给李穑空了的酒杯,重新满上。 李穑余光瞥视酒杯,微微点头。 这也是他想为高丽,投资明四皇子的原因。 李成桂接下来的话,一定才是其人甚至不惜押上整个李家的重点。 “牧隐兄可知,我朝宋国公的具体死因?” 李穑摇头。 他到了辽东后,就听闻前任大明辽东总兵冯胜,因救援明四皇子不力,自感愧对大明皇帝,自尽而亡。 当时,他还感慨,这位宋国公是位忠臣。 而从李成桂话中,不难猜测,此事另有隐情。 “冯胜以及我家次子……” 李穑眼睛微微睁大,他此刻才知道,李芳果竟然也死了。 也终于明白,李成桂出兵帮北元围剿明四皇子的真正内幕。 …… 某刻。 李成桂略微停顿,端起酒杯,一饮而尽,随后含笑看向满脸惊骇的李穑,“杀宋国公者,乃明四皇子,而我也参与其中……” 当啷! 当听闻朱棣抓不住冯胜切实罪证,就直接伪造信笺时。 李穑手中酒杯惊的掉落矮几上。 李成桂瞥了眼忙着擦手的李穑,“判定你有罪,即便你狡猾如狐,做事滴水不漏,捏造证据都要杀你……” “冷血、冷漠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……” “牧隐兄应当清楚,一个人具备这些品性,意味着什么吧?” 李穑怔怔出神,手上酒水已经擦干净,可还是机械式,反复擦拭。 他当然清楚。 这种人,天生就是为权力而生。 具备了上位者,该有的品性。 再配合明四皇子的文治武功…… 还是低估明四皇子了。 他突然感觉,明四皇子争储夺嫡成功性,其实并不低。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。 小翁主已经送入东宫,不出意外,这会儿恐怕已经让太子承欢了。 不对! 李穑猛然抬头,“远山君,你刚才说,若是明四皇子愿意争储夺嫡?明四皇子不愿意吗?” 刚才忽略了这一细节。 明四皇子不愿吗? 这和他打听了解到的,不一样。 “至少现在不愿。”李成桂苦笑,他实在搞不懂,明四皇子怎么想的。 做农民,能比得上,当皇帝,权柄天下,操弄苍生? …… 李穑认真听李成桂讲述。 再次震惊! “现在是朱皇帝求着明四皇子?” 李成桂点头,“我朝很多官员都说,四皇子现在已经是陛下的心头好,在陛下心中地位,与太子相比,也差不了多少。” 通过观察,他也认可这个论断。 洪武九年的事情,他只是听人说。 但他断定,如果洪武九年的事,搁在现在,皇帝绝不会当朝就把四皇子贬为庶人、逐出族谱。 我朝?陛下? 李穑看了眼李成桂。 李成桂如今的语气、态度,完全把自己当大明人了。 若不把高丽李家拔掉。 大明会世世代代,控制高丽。 高丽伏低做小,称臣纳贡,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,关起门来,过自己的小日子,最大限度,不受大明支配。 可现在…… “既然明四皇子无争储夺嫡之心,远山君为何还打算,押注明四皇子?” “投靠太子不好吗?” 李成桂笑笑。 这段时间,也有太子系的人拉拢他。 太子妻舅蓝玉,就亲自找过他。 蓝玉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,继续保持和四皇子的关系,一旦四皇子有不臣之心,就在关键时刻,予以致命一击。 说白了,就是让他藏在四皇子身边,做奸细! 这是一种提防举动。 他假意没听懂。 甚至打算,以后有机会,把这些事情告诉四皇子。 或许是切身经历吧。 他这辈子,再也不想站在这位四皇子对立面。 尽管不愿承认,但不得不承认,他发自骨子,恐惧朱四郎。 而且他有种强烈预感。 草原那一夜,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,如果再落到这位四皇子手中,就不会再有机会了。 回神,收敛思绪,这些事情,他不会告诉李穑,似笑非笑道:“牧隐兄,我们都混迹权力场,应当很清楚,身处其中,就身不由己……” 四皇子出生皇族。 无论他多想远离这个圈子。 都是不可能的事情。 …… “四皇子不愿,但无数人会逼着他,不得不走上这条路……” 他虽然打听到许多关于明朝的事情。 但有些事。 他只是个千户,地位太低,接触不到内幕。 不过没关系。 他的观察能力、思考能力,不会因地位变低而下滑。 “自从四皇子凯旋后,四皇子的声望就越来越高,我身处其中,又以一个局外人旁观,能感觉到,有一股暗流,在推动四皇子声望……” 他不清楚,这股暗流来自何方。 也不清楚,这股暗流幕后主使的明确目的。 但他懂权力斗争、懂权力斗争的利益诉求。 “我推测,要么有人不满意现在的太子,想扳倒太子,退而求其次,也是要让太子感受到压力,逼太子和四皇子反目成仇……” …… “若真到了这一步,四皇子不愿也不行了!” 至此,李穑明白李成桂,为何想押上整个李家,赌明四皇子。 可…… “远山君为何与我说这么多?”李成桂说了太多掉脑袋的话。 要是他把这些告诉大明皇帝。 李成桂就等着掉脑袋吧。 李成桂笑笑,端起酒杯,瞥了眼李穑,“牧隐兄猜,我为什么这么做。” 随即笑着一饮而尽。 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。 因为他要用高丽王室、高丽百姓、高丽疆土…… 为李家赌一场泼天富贵! 他押的不是一个李家。 是整个高丽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