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贱内去岁害喜,这不前几天刚给为兄添了个小子,过两日办酒,特来邀司丞您赏脸到府上喝一杯。” 喝喜酒? 耿江脸上挂起灿笑,抱拳道贺:“是吗,那可得跟博良兄道喜。” 说了几声恭喜后,耿江又在袍袖腰间摸了一阵,也就掏出一块散碎银子。 “哎呀,你看这事闹得,本官俸禄微薄,府里又媳妇孩子的十几口人等饭吃,平素里这身上也没多少闲钱,让博良兄笑话了。” 这番作态,马博良自然一迭的摆手,连道不用,心里却早都骂开。 老子一年营收上百万,差你这几两? 年年给你送的烧香礼都上万两了,你在这跟我卖哪门子惨。 “耿司丞届时能赏脸莅临,我马府上下便是蓬荜生辉了,哪里还敢受司丞大人的礼,万万不敢,万万不敢呐。” 说着说着,马博良却陡然叹了口气。 这番惺惺作态便让耿江知道,接下来才是说正事的时候。 “博良兄家中娇妻美妾十几房,又兼子孙绕膝,如今更是老当益壮,又添一子,可说是精神身体方方面面都正当年,这买卖也是四海利通,何至于叹气呢?” 马博良摇头苦笑:“耿司丞您有所不知,为兄看似光彩,实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,眼下家中小妾为为兄添了一子,为兄有心嘉赏一二,却连个使唤丫鬟都买不到,还得天天自己在家伺候着月子。” 耿江跳了一下眉头:“还有此事?” 堂堂泉州商会的会长,沿海数省商界首屈一指的大鳄,竟然自己在家伺候媳妇坐月子? 说出去鬼都不信啊。 “唉,为兄也是没有辙啊。” 马博良一脸的愁容:“去年省里下了公文,我们这些经商做买卖府上的丫鬟都被强行遣散了,家家也就给留了那么零星四五个上岁数的老妈子帮活,这朝廷的政策在这里,我们也不敢说什么不是。 怪呢也只能怪我们自己,年轻的时候好色取了那么多偏房,弄得现在一有生产之喜,榻前连个能伺候的都没有,想有心花大钱买个丫鬟吧,嘿,还不敢。 府县的衙门天天核稽户口,凡是我大明民籍的男、女,不允许卖身为奴,一经发现,连我们这些买奴的都要重罚,轻则籍没家产,重则流放充边,唉。” 耿江端起茶碗默不作声,但心里却转的飞快。 “废奴籍的事,关乎国家大计,乃是当今吾皇万岁与内阁一同拟定,各省地方更是全力拥护中央政策。 博良兄这种事情上,还是要以国为重,不能只顾着自己生活中那些零星琐事,而给国家添麻烦。” 耿江的话外之意便是,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,你找我也没用。 什么叫别给国家添麻烦,直说别给你耿江添麻烦不就完了? 马博良心里嘲弄,脸上自然是诚惶诚恐,一副维诺做派。 “为兄自然是省得,断不敢有此想,只是想让耿司丞帮我一个忙,有户籍的不让买,没户籍的朝廷应该就不会管了吧。” 端茶的手一顿,耿江就侧首瞥了这马博良一眼。 “博良兄有话直说,你这意思,本官听不懂。” “嘿嘿。” 马博良搓搓手,变戏法般的掏出一张银票:“今年初,四十艘海船在咱们泉州港下了一万七千名南天竺的女人,后面陆陆续续又是几百艘海船,包括下南洋的船只,也有不少带回来姑娘的。 这些可都不是咱们大明的百姓,为兄想让司丞大人从中牵个线,给我整一批,不多,二三十人就成。” 二三十个姑娘,五千两! 这要是放在五年前,能在北方买几百个丫鬟了! 耿江暗叹一句好大的手笔,心中已是心动的不得了。 “哎呀,这事很难操作啊。” 嘴上连说不易,耿江一脸为难道:“博良兄,这南天竺的女人也好,南洋那些土著姑娘也罢,这可都是有数的,圣谕和内阁地方的行文,都明确了用途和方向,江南织造局那些公公更是派人眼巴巴的看着,少一个都能查出来。” 这话一说,马博良便心知肚明,这是钱给没给到位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