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平得让人心里更乱。 梁敬宗被那目光盯得浑身发毛, 可还是强撑着气势, 抬起下巴,冷笑一声。 “你到底是什么人?凭什么说这种话?!” 他的语气,越说越硬, 似乎只要自己喊得够大声,就能掩盖心里的惧意。 “我告诉你!” 梁敬宗一拍胸口, “我梁敬宗,北境镇防第三营副统,领兵三千!” “杜将军是北境防线的前锋都尉,军功在册!” “咱们打下的每一寸土地,都有汗、有血!” “你一个毛头小子,就算有点来头,又算什么?!” 他越说越觉得底气回来了, 胸膛鼓起,声音也大了几分。 “就算你真有什么身份——哼!” “在军中,军纪当前,谁的身份能压得过‘军律’二字?!” 杜崇武闻言,也冷笑着点头。 “对!” “军中论资排辈,凭的是刀口上熬出来的功!” “哪轮得到你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,在这胡言乱语!” 他话锋一转, 语气陡然变得阴冷: “你说你不是无名小卒?那又如何?” “纵使你真是个有些背景的世家子弟,也得守规矩!” “到了军中,军法如山,谁敢以下犯上,照斩不饶!” 火光闪烁,照着两人的脸, 汗珠顺着额角滚落,却没人敢擦。 他们的声音还在继续, 语速越来越快, 越来越尖。 “在这北境,凭的不是你是谁,而是你能不能守令!” “纵使你真有靠山,也要有命去享!” “一个敢诬陷主将的人,不论是谁,都是乱军之罪!” 他们的话像是连珠的弓弩,一句接着一句, 似乎只要说得够多,就能压回那份失去的威势。 可说到后来, 他们自己却开始觉得气虚。 因为那少年,一直在看他们。 那双眼,没有动。 连神情都没有变。 只是那股从他身上散出的气势, 越来越重。 重得让人心底发凉, 仿佛一瞬间连空气都稀薄了。 他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叫嚷, 直到两人声音微微有些哑,才缓缓抬头。 “说完了吗?” 声音不大, 却清清楚楚地压住了所有人。 梁敬宗和杜崇武几乎是同时一怔。 那声音……太稳了。 没有慌,没有怒, 甚至没有被冒犯的痕迹。 就像一个上位者在看两个下属吵闹, 冷静到可怕。 “我胡说?”萧宁轻声重复了一句。 他眼神淡淡地掠过两人, “我若真胡说,又何须今日多此一举?” 他微微一笑,那笑意薄如刀锋。 “你们凭资历?凭军功?” 他低低笑了一声,笑意不带丝毫温度。 “在我眼里,你们的‘军功’,不过是尸山血海上偷来的苟活罢了。” “若真论资格——” 他抬起头,目光忽然一沉。 “你们,还不配。” 这句话一出,整座营帐几乎同时一颤。 那是一种无可辩驳的语气, 轻淡,却带着彻骨的压迫。 梁敬宗眼神骤然一凛。 他几乎是本能地反驳:“放肆!” “你——你算什么东西!你敢对我等——” 话音未落。 萧宁的眼神落在他身上。 只是一眼。 梁敬宗的声音,便生生止在喉间。 那一眼的气势太重, 重得像是千钧的刀锋压在颈上。 他忽然觉得呼吸困难, 背脊发冷,心口发麻。 杜崇武咬着牙,怒声道:“好大的口气!” “你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,也敢对我等北境将军如此无礼?!” 他拼命让自己显得镇定, 可声音里,隐隐透出一丝心虚的颤。 “我告诉你!”他提高音量,“在这军中,军律为上,君子为下!” “就算你真是朝中有人,也不敢在这撒野!” “除非你是天王老子,除非你是那些生来就高在上、能改军律的大人物!” 他越说越激动, 声音也越来越大。 “可那样的人,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北境?!” “这等苦寒之地,战事频繁,谁肯自降身份到此?!” “你?你配吗?!” 这一连串话,说得慷慨激昂, 似乎连他自己都被这“理”说服了几分。 梁敬宗见状,也顺势冷笑。 “对,别以为有点手段就能装神弄鬼。” “在军中,命是刀上挣来的。身份?背景?哼,那些东西,离这北境太远了!” “你要真是天上的人物,就不会混进咱这行伍里!” “你不过是仗着背后有点人撑腰的小白脸罢了。” 说到这里,两人心中那点被压制的惧意,反倒被一股自我安慰的念头压了下去。 在他们看来,这世上的资历,都是熬出来的。 他们在北境风沙里滚了十几年,尽管没做出过什么成绩,但也见过多少自以为是的权贵子弟,到了战场,不还是死在前线? 眼前这小子虽有几分气势,可终究年纪太轻。 就算真有点身份,也高不到哪去。 除非他是那种生来就头顶王命、天王老子般的大人物。 可那样的人,都在京城享乐呢,又怎么可能亲自来这苦寒边军? 这北境风沙凛冽,尸骨遍地,那等人,连宫门的尘都未必肯沾。 所以,根本不可能。 想到这,二人心里反而定了几分。 ——这小子,不外乎是仗着背后有人。 只要军律在手,不管他是谁,都跑不掉。 于是,他们的眼神重新变得强硬。 梁敬宗抬头,语气愈发尖冷,几乎带着讥笑的狠意。 “你真当自己是谁?在这北境,讲的不是出身,是刀下的命!” “你有再高的靠山,也压不住军律!” “一个敢诬陷主将的人,不论是谁,都是乱军之罪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