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这小子……完了。” 有老兵摇头,眼神中满是怜悯。 “他太年轻了,还是不懂。” “这世道,讲理没用,拳头才是理。” “是啊,”另一人低声附和,“韩将军的手段,哪是他能斗的?他要是再多活几年,或许能出头。可现在……唉。” “他若真动手,那就是谋逆!这可是死罪啊!” “死罪?何止死罪?到时候连赵都尉都保不住他!” “可惜了,这小子有胆有血,也有那份正气……就是命短。”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化作一片压抑的叹息。 那叹息在火光下散开,混着血腥与铁锈味,像是夜风中传来的丧钟。 营外的风声呼啸,吹动帐门猎猎作响。 那旗帜的影子,在地上拖出一道道歪曲的黑。 每一个黑影,都像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事,默默吊唁。 “哈哈……” 韩守义终于低低笑了。 那笑声,藏着极深的阴狠, 又裹着一种几乎病态的快意。 “小子,”他压低声音,唇角一勾, “爷爷等你出手。” 他的眼神在火光里闪烁, 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冷光。 ——他要看这小卒,怎么一步步死在自己布好的局里。 而此刻,萧宁仍站在原地。 他那只握刀的手,青筋突起,掌心微颤。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慌乱, 只是眉间那道线,越来越紧。 赵烈咬着牙,心头一片煎熬。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,重得像战鼓。 他知道,只要这小子稍有动作—— 那两个护卫就会杀出。 他奋力冲上去,可脚像是被灌了铅。 慢!太慢了! 这不是恐惧,不是怕死, 而是怕——眼睁睁看着一个有血性的少年被逼死。 空气窒息。 火焰闪烁。 寒意一寸寸从地面升起, 蔓延到每一个人的胸口。 程祁与陆锋两人,已悄无声息地侧开半步, 双臂微张,脚下的重心前倾。 两道极细的光,在他们的刀锋上流动。 那是北境的冷光—— 从死人身上磨出来的锋芒。 只要那柄刀一抬, 他们就会出手。 干净、利落、无声—— 取人首级不过一瞬。 “这小子……死定了。” 帐外,一名军士喃喃低语。 他手掌攥紧,额头冷汗直下。 “可惜啊,可惜……” “他是好样的。”另一人咬牙低声, “就是太年轻了。” 火光摇晃。 空气凝止。 每个人的眼中,都只剩下那一点光—— 那柄在萧宁手中的刀, 和那即将到来的命。 萧宁的呼吸,慢慢变得深沉。 火光映着他的脸,眼神深处,有一抹几乎凝成血色的冷光。 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。 帐内的风声、火声、呼吸声,全都化作一片死寂。 ——只剩下那一柄刀。 那是属于北境的刀, 属于那些倒在壕沟里、血流干也没喊痛的人的刀。 萧宁的指尖微微发白, 刀柄被他握得紧到极点。 掌心的血,顺着刀刃的接缝, 一点一点,渗了出来。 空气中,传来一声极轻的—— “锵。” 那是金属摩擦的声音。 那是刀要动的声音。 火光在这一刻,猛地一颤。 帐中所有的心跳,都在那一瞬停了下来。 赵烈的眼神骤缩, 喉咙一哽。 他甚至忘了呼吸。 而韩守义—— 嘴角的笑,终于彻底扬起。 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笑, 冷、狂、胜利。 小子,总算上钩了。 “等死吧。” 他在心中无声地说。 萧宁,缓缓抬起了刀。 火光骤亮。 那一瞬间,连风都似乎被冻住了。 帐中无数双眼,齐齐盯着那一道刀光—— 它并非迅猛的闪击,而是一种极冷、极稳的出鞘之势。 没有怒吼,没有嘶喊,只有那一声极轻的“锵”——金铁摩擦的低吟, 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为它让路。 萧宁——出刀了。 赵烈的心几乎在那一瞬间炸开。 他整个人猛地扑上去,却晚了。 “宁小兄弟——!” 那声嘶喊撕裂喉咙,混着风声、火声,一起在帐内回荡。 可他手才伸出一半,刀光已然落下。 火焰在空气里猛地一卷。 那道寒光,照亮了所有人惊惧的脸。 韩守义整个人一僵,随即心中一阵快意的狂喜——来了! 小子,终究还是出手了! 他早料到会有这一步。 那副“悲壮”的表情还未完全散去, 他的双目却在那一瞬闪过一抹狠毒的光。 他猛地后退半步, 同时,那两个早已伺机而动的护卫——终于出手! 只听“唰——”的一声。 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划破空气。 两道黑影同时掠出,快得几乎化作残影。 刀光交错,寒气逼人,连火焰都被震得倒伏。 那一刻,整个帐内的空气似乎都被那股杀意割成碎片。 赵烈整个人几乎是绝望地吼出声: “停手!!!” 可那一声,淹没在寒光之中,根本传不出去。 他看见了—— 那两个护卫,一个自左,一个自右,身影宛若两道冷电, 身法极快,脚步极稳,出刀的角度精到至极。 那是纯粹为杀而生的招数, 没有花哨,没有犹豫, 每一刀都直取咽喉、要害。 他们的眼神冷漠如铁, 那种冷,不带情绪,只有执行命令的冰。 他们不需要判断,不需要犹豫。 只要萧宁动—— 他们便杀!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