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轰! 这话一出,大帐里的气氛瞬间被点燃! “砍头?” “他这话……太狠了吧!” 不少人脸色骤变,目光纷纷投向赵烈。 韩守义并未停下,语气更是咄咄逼人: “我若死了,没关系!” “可北境的局势怎么办?!” “城池谁来守?百姓谁来护?敌军若是攻破城下,赵将军,你可愿亲自担这份罪责?!” 他的每一个字,都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赵烈的胸口。 赵烈一时语塞,胸膛起伏如鼓,眼神血红,却再说不出一个字。 他想反驳。 可韩守义的话,冠冕堂皇,逼得他连开口都显得苍白无力。 说是“赌约”,却无字据; 说要“砍头”,却被他抬升到了“北境安危”的高度! 在场的将士们,目光逐渐复杂。 他们心中清楚,赵都尉说得没错,当初确实是韩守义等人先煽动赌约。 可如今,听在耳里,怎么就像是赵烈在胡搅蛮缠? ——气势被彻底压下了! 帐内,一片死寂。 赵烈脸色铁青,呼吸急促,浑身发抖,眼神死死盯着韩守义。 他看得出,这家伙早就准备好了! 不管自己说什么,他都能找出理由,把话反扣回来。 “卑鄙小人!” 赵烈在心中咆哮,双拳紧握,指节咔咔作响。 可他清楚,此刻自己哪怕再怒吼,也没用。 韩守义的脸上,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。 他负手而立,眼神俯瞰般扫过赵烈,淡淡开口: “赵将军若无他言,这件事,便到此为止吧。” 他一句话,将局势彻底定死。 赵烈浑身颤抖,牙关紧咬,眼神里满是恨与不甘。 可面对这般咄咄逼人的言辞,他却哑口无言。 帐内,火光摇曳,将两人影子拉得狰狞。 一边,是韩守义那副高高在上的冷笑; 另一边,是赵烈满脸血红的憋屈与无力。 大帐中的空气,再度凝固。 这一刻,所有人心头都浮起同一个念头—— 赵烈,彻底被压死了! 大帐之中,空气像是被凝固住了。 火焰噼啪作响,却驱不散那股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息。 人群静得诡异,连呼吸声都被掩入风中,只剩下盔甲轻微的碰撞声,在空中发出细碎而刺耳的金属响。 赵烈站在中央,身影僵硬,像一尊被风沙冻成石的雕像。 他那双眼,死死盯着韩守义,血丝布满眼眶,眼底的怒火在跳动。 可那怒火,再也烧不起来。 因为他知道——没有用。 他的拳头在颤,指节紧扣,掌心的皮早已被生生捏破,血顺着掌纹渗出,滴落在泥地上,渗进火光之中,冒出一缕几不可察的白烟。 他想吼,想拔剑,想让这些奸诈小人血债血偿。 可他知道,只要自己再有一丝冲动,等待的就不是公道,而是罪名。 他身后,几十名随他出征的亲卫,整齐地立着。 他们的表情,如同一面面石碑。 没有人说话。 没有人动。 有人的手在微微发抖,紧紧握着长枪。 有人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,青筋在脖颈间蜿蜒突起。 更多的人,只是死死盯着地面,肩膀微微起伏,像在压抑着胸腔里那团快要燃尽的火。 ——他们恨。 恨齐书志。 恨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脸,恨他那句“赵都尉安排我作假”的毒言。 那一刻,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——一个本该忠诚的下属——在众目睽睽之下,将赵烈推下深渊。 那种背叛,比刀更锋利,比火更灼心。 “混账……” 有个老兵低声骂着,声音发颤。 他眼眶发红,呼吸急促,拳头攥得死死的,却什么都不敢做。 因为他知道,现在只要一个不慎,他们整个营的人,都会跟着完。 另一个年轻军士脸色涨红,牙齿咬破了嘴唇,血顺着下巴流下来。 他抬头,望着前方那道挺直的身影,眼神里满是痛与敬。 ——赵都尉,是真硬汉。 他们都知道赵烈什么样的人。 他粗,他直,他不会耍嘴皮,也不会拐弯抹角。 可他一腔热血,全在北境。 从他当年随沈主帅死守燕门,到如今血战平阳,哪一仗不是拿命拼的? 他们亲眼看过赵烈如何冲阵。 他从不藏在后方,从不让兄弟替他挡刀。 他在前面,他们在后面。 他倒了,整个阵就散了。 这样的都尉,才是他们信的! 可如今呢? 他被逼到连“赌约”都成了罪。 被人用一句“儿戏之言”堵得哑口无言。 明明是忠心耿耿,却被逼得像个狡辩的小丑。 这一刻,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什么叫——屈辱。 那是比刀更深、比血更苦的屈辱。 空气沉闷到连火焰都变得低矮。 有几个人忍不住低下头,用力掐着掌心,硬生生压着情绪。 他们心里清楚。 这一切,都是因为赵都尉太耿直。 若他像韩守义那般会拐弯,会拍马,会忍着不吭声,也许今日不会这样。 可他偏偏不是那样的人。 他宁可咬着牙,也不低头。 他宁可流血,也不屈膝。 ——所以,他们才跟着他。 可偏偏,这世道,最容不下的,就是这样的男人。 赵烈依旧站在那里。 他的背影很挺,可在火光中,却显得格外孤单。 韩守义那边,已经开始有了笑声,低沉、压抑,却像针一样刺人。 那笑声在众人耳中回荡,每一声都像在心口上刮刀。 赵烈没有回头。 他的亲卫们也没有抬头。 他们都在等——等一个结果,哪怕再糟,也要落地。 终于,蒙尚元叹了口气,缓缓起身,沉声道: “既然现在,大家都没有异议了,军功也理顺了,那事情就到此为止了。” 这句话落下的瞬间,仿佛整个天地都沉了。 火光一颤,大帐的空气彻底死寂。 赵烈的拳头松开,掌心满是血。 他的呼吸忽然变得平缓——那是一种极深的疲倦,一种连愤怒都耗尽的死寂。 他没有再说话。 他身后的兄弟们,也没有。 他们知道,一切都结束了。 那些本属于他们的功劳,血战的成果,兄弟的尸骨,沈主帅拼死守下的城防,全成了他人嘴里的“功绩”。 他们眼睁睁看着奸人夺功,却连一句“不同意”都说不出口。 有军士眼角微湿,悄悄低头,不让别人看见。 他不是懦弱。 只是憋屈得想哭。 赵烈缓缓抬起头,看向营门外。 风沙卷进来,吹得火光乱颤。 天色灰暗,像极了他们此刻的心境。 他忽然想起了沈铁崖。 那个被抬上床榻的身影,那双仍想撑着身体,想说话的眼。 他记得沈主帅临昏迷前的一句话:“赵烈,替我护住兄弟们。” 赵烈心头一颤,胸腔里的那团火几乎要炸开。 可他硬生生压下。 压下去。 因为他知道,再爆,也无济于事。 他微微一转头,看向身后的兄弟们。 那一双双眼睛,全是红的。 红得刺眼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