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帐中寂静。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案几之上,木匣里的银针在火光下泛起一丝森冷的光。 萧宁缓缓起身,伸手取出其中一根,针身修长,细若牛毛,轻轻一晃,发出一声清脆的颤鸣。 那声音落下,帐内所有人心头都为之一紧。 赵烈下意识屏住了呼吸,目光死死盯着萧宁的动作。 只见他神色平静,神态镇定,双手洗净之后,动作娴熟而不急不缓。 他一边轻声吩咐:“准备清水,再取干净布巾,按住主帅身躯,不可让他翻动。” 声音沉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。 赵烈一怔。 他原以为这年轻人不过是自信心过盛,临到头来必定露怯。 可如今这番安排,竟然分毫不乱,俨然就是一个久经生死场的医者。 亲兵们慌忙照办,取来水与布巾。 萧宁低头,以水净针,手法细致。随后他抬眼,目光落在沈铁崖的胸口,眼神陡然变得锋锐。 “赵将军,托住他的肩。” 赵烈一愣,但还是立刻俯身,双手稳稳按住沈铁崖的肩膀。 那一刻,他忽然意识到——自己竟是在听从这个年轻人的指令。 可他心底并没有抗拒。 只是心中暗暗咬牙:若这小子有半点差池,他必定第一个拔刀。 —— 萧宁执针,手腕轻轻一抖。 银针闪烁冷光,准确无误地落在沈铁崖胸口一处要穴。 针身颤了颤,随后稳稳立住。 随着第一针落下,帐内的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。 赵烈瞳孔一缩,死死盯着沈铁崖的面色。 然而,片刻过去,沈铁崖仍旧没有动静。 赵烈心口一沉,眉头紧锁,眼神渐渐沉了下去。 可萧宁神色如常,毫不迟疑地取出第二针,顺着胸侧,落在另一处要穴。 咚—— 银针轻颤,宛若定在肉里,泛起一丝极微的波动。 赵烈这才注意到,沈铁崖的胸膛似乎微微起伏,比方才更显得沉稳了些。 但那变化太细微,若非他多年征战,盯惯了濒死将士的呼吸,他几乎不会察觉。 赵烈心中猛地一震。 ——这年轻人,似乎真的有些门道。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,没敢出声,生怕惊扰。 —— 第三针、第四针…… 萧宁动作愈发娴熟,针入肌肤,深浅拿捏得恰到好处。 每落下一针,他便稍稍调整,指尖轻轻一转,针身颤抖,似有微妙的气机在其中传导。 沈铁崖原本苍白蜡黄的脸色,逐渐浮起一丝血色。 那血色虽淡,却足以让所有人心头狠狠一震。 赵烈眼睛瞪得圆圆,胸口的呼吸急促起来。 他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。 可下一刻,当第五针落下时,沈铁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,嘴角溢出一声极轻的呻吟。 那声音几乎微不可闻,但却在这一片死寂之中,犹如春雷。 赵烈整个人猛地僵住。 ——主帅,有反应了?! 他猛然抬头,死死盯着萧宁,眼神中满是惊骇与震动。 帐中亲兵们也面面相觑,满脸骇然,竟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。 谁能想到,这个昨日才入伍的年轻小卒,居然能让濒死的主帅重新发出声息? —— 萧宁神色不变。 他并未因众人的惊讶而分心,而是继续稳稳落下最后几针。 指尖一抖,针身轻颤,仿佛在引导体内气血流转。 片刻之后,沈铁崖的呼吸明显比先前更平稳,面色也不再灰败,竟带上了淡淡的红润。 赵烈喉咙里猛地涌上一股酸意,眼眶都微微发热。 这……这可是他日日夜夜守着的主帅啊! 多少郎中束手无策,多少医者摇头叹息,说再无转机。 可偏偏,眼前这个年轻人,仅凭一双手,一套针,就硬生生把人从死神手里拉回来了一步。 赵烈呼吸急促,胸膛起伏剧烈,心中惊骇到了极点。 他忍不住低声喃喃:“这小子……这小子医术,竟然如此了得……” 声音里,带着难以抑制的震撼与惊叹。 他目光死死锁着萧宁,满心只有一个念头: ——这不是莽撞少年,这是深藏不露的奇人! —— 帐内灯火摇曳,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。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不敢出声,生怕惊扰到这来之不易的转机。 沈铁崖的脸色逐渐红润,呼吸逐渐平缓,仿佛从死寂中慢慢苏醒过来。 而萧宁,依旧沉稳,神色冷静,仿佛这一切尽在掌控之中。 针尖微微颤动,光影摇曳,像是一场无声的搏斗。 最终,随着最后一针稳稳落下,沈铁崖胸膛猛地剧烈起伏,竟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咳嗽! 赵烈猛地一震,目光瞬间湿润。 他死死盯着床榻上的人,声音发颤:“主帅……主帅他……” 亲兵们更是忍不住倒吸冷气,一个个目瞪口呆,仿佛看到了奇迹。 而萧宁,却只是缓缓收针,神色淡然,仿佛这一切不过理所当然。 他抬眼,看向赵烈,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。 沈铁崖的气色终于转好,呼吸平稳。 赵烈心潮澎湃,心中翻江倒海。 他望着萧宁的目光,已经完全不同。 怀疑、犹豫、忐忑,全都被惊叹与信服所取代。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 ——这小子,绝非常人! 帐中灯火摇曳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与血腥气。 沈铁崖胸膛起伏渐稳,脸色也终于泛起久违的血色。赵烈守在一旁,心口翻涌,呼吸急促,眼眶微微泛红。 这一刻,他甚至有些恍惚。 若非亲眼所见,他根本不敢相信,濒死的主帅竟在一个年轻小卒的针下转危为安。 半晌,他才回过神来。 只见萧宁已然收针,将一一放回木匣,随后合上盖子,神色平静,仿佛方才的那一幕并非奇迹,而只是寻常之事。 他拂了拂衣袖,正欲起身离去。 赵烈心头一紧,下意识便开口唤住:“兄弟——!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