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末将庄奎——接旨!” 帐前的空气顿时凝固了一瞬,仿佛整个大营都在这一刻屏息。 “奉——天——承——运——” 尖韵而清亮的声音,从御前太监的口中缓缓吐出,如同晨钟暮鼓般在帅帐前的空地上回荡开来。 那声音带着一种极熟练的抑扬顿挫,每一个字都像是有重量,从空气中落下,砸进每个人的耳中、心中。 辇车前,禁军刀锋映着晨光,闪出冷冽的光芒。阵列笔直如削,黑甲下的肩背齐齐绷紧,连马匹似乎都感受到这份凝重,蹄声不再急躁,只在原地轻轻顿踏。 围观在帅帐外的甲士们,已然是鸦雀无声。先前沿途的喧沸与窃语早已退去,此刻只剩一片屏息凝神的静。 “皇帝诏曰——” 太监的声调微微一抬,像是将众人的心也一同提起。 阳光从他的肩后照来,将那一卷明黄的圣旨映得璀璨夺目。绫罗的细纹在光下清晰可见,宛若波纹轻荡,金粉勾勒的花纹隐隐闪烁着皇家独有的威严。 庄奎跪在中间,身形巍然如山。 他本是久经沙场的铁血将领,可在这明黄圣旨面前,那份沉稳之中,仍有压抑不住的情绪暗暗涌动。心跳有力而急促,血液仿佛在全身奔涌。 “临州军统帅庄奎——”太监一字一顿地念着,声音在众人耳中回荡得分外清晰,“历年戍边,忠勇为先,屡立战功,保境安民,镇慑外敌,功勋卓著。” 这一句“功勋卓著”,像是一把火,点燃了在场所有临州军将士的心。 “自即日起——”太监稍作停顿,抬起眼,扫了跪在地上的庄奎一眼,然后以更洪亮的声调宣道: “封汝为——兵部尚书!” 那一瞬,仿佛整个帅帐前的空气都炸开了。 庄奎脑海中先是“嗡”的一声空白,紧接着是热浪一般的冲击,瞬间从心口直冲头顶。 ——兵部尚书。 这是何等的职位! 那是掌天下兵马调度之权的枢要之位,是京中朝堂上最具分量的几柄权柄之一。 他这一生,纵横战场,鲜血与功劳俱在,可从未想过,自己有一日会从临州的军营,直接踏入那权力的中枢! “谢——陛——下——隆——恩——!” 他的声音低沉而滚烫,透着战场铁血般的厚重,却又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与颤抖。 这一拜,不只是对天子的谢恩,更是对他多年征战、风雪不弃的最好注脚。 在场的将士再也按捺不住情绪,像潮水一样同时跪下,高声呼道: “恭贺大帅——恭贺兵部尚书大人!” 呼喊声震天,压得空气都在颤动,像是战场上冲锋的呐喊一般,带着热血与骄傲。 徐学忠双拳紧握,眼中有热光在闪烁。他跟随庄奎多年,知道大帅是何等的人——寡言、沉稳、心怀大义,却从不计较个人得失。若真有谁配得上这兵部尚书之位,那必是庄奎无疑! 禁军卫士的面色依旧沉稳,然而他们眼底的光却掩不住,那是一种对真正将才的敬意。 宣旨的太监缓缓将圣旨收拢,走上前两步,双手恭敬地递向庄奎。 庄奎伸出双手接过,手指微微颤抖——不是因为力气不够,而是那圣旨的重量,不只是绫罗与金粉的分量,更是帝王信任与天下兵权的托付。 “末将——领命!” 四字出口,沉如山岳。 围成一圈的军士们眼眶都红了,有人悄悄抬手抹去泪水,有人咬牙忍着喉间涌上的酸意——那不是悲伤,而是骄傲到极点的激动。 自此刻起,临州军的统帅,不再只是他们的“大帅”,更是京中朝堂的兵部尚书,是整个大尧兵权的掌舵之人! 帅帐前的风猎猎作响,金雕旗在阳光下高高飘扬,仿佛在为这位新任兵部尚书欢呼。 整个临州军营,在这一刻,心与声同动。 圣旨一收,太监的声音方才停下,可那份庄重的余音,仍在众人耳中回荡。 片刻的静寂之后,军营像是被什么引燃了一般,瞬间炸开。 “兵部尚书大人——!” “不愧是咱们大帅!” “我就说嘛,大帅的功劳,天子岂会不知!” 呼喊声此起彼伏,原本整齐肃立的队列在激动之下再难维持,军士们顾不上礼仪,一个个攥紧拳头,面色通红,甚至有人情不自禁地仰天长啸。 自临州军建营以来,他们便是边陲屏障,是朝廷和天下的最后一道钢铁长城。 年复一年的风雪、血战、饥寒,他们都挺了过来——可那些年,边军被轻视,被忽略,战功往往化作京中几句冷淡的“有劳”。 今日不同。 今日,临州军的旗帜上,真正插上了京中的权力印记——他们的统帅,从此是兵部尚书! 那份激动,不只是为庄奎,更是为整个临州军的尊严。 徐学忠上前一步,满脸通红,重重地抱拳:“恭贺大帅!自今日起,您是在京有座的尚书大人了!” 庄奎接过圣旨,缓缓起身,目光扫过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。 这些面孔,有的在战场上与他并肩杀敌,有的在深冬寒夜与他围炉饮过热酒;有的曾在箭雨中为他挡下致命一击,有的曾在尸山血海中背着他突围而出。 “诸位。”他的声音并不高,却穿透了所有人的喧嚣,“这兵部尚书之位,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。” 他顿了顿,举起手中的圣旨,沉声道: “这是咱们临州军的荣耀!” 军士们齐齐昂首,胸膛像要被那句话撑破。有人忍不住吼了一声:“临州军——威武!” 紧接着,这一声如同滚雷般传开,数百人同时高呼: “临州军——威武!” “临州军——威武!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