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营中人心浮动,尤其是驻扎在东苑一带的将士,多是曾在蒙尚元麾下服役之人,如今却三三两两聚在营角,低声议论,神色不安。 “林驭堂那厮真是下作……”一名中军副尉低声骂道,“平日里就看不惯咱统领,今日竟敢告到殿上。” “唉,不能动手啊……动手就是柄。”另一人蹙眉摇头,“今时不同往日,咱们统领……早已不是当年的大统领了。” “可那狗东西逼得太狠了,骂得也太难听,哪是人受得了的?”一人愤愤道,“若换我,是我也抡拳头了!” 正说着,一队人自营门方向快步而来,为首一人身着深蓝银边官袍,腰佩金印,正是禁军风纪侍郎陆沅。 陆沅昔日一向能说会道,靠着听话老实会办事,很受蒙尚元青睐,继而坐上了风纪职司,平日待蒙尚元毕恭毕敬,连酒席上也不过言三语,宛若属吏。 可以说,之前的他,就是蒙尚元的一条狗。 可今时不同,林驭堂在朝上势头正盛,他陆沅却已俨然换了副面孔。 他走至人群之前,眸光一扫,喝声如刀: “成何体统!大白日里扎堆聚谈,皆是军中重责之罪!” 众人一惊,纷纷散开几步,不敢回嘴。 陆沅盯着几人站立的方向,目光精准地落在蒙尚元营中旧将身上,冷声道: “如今军中风声鹤唳,你们却在此聚众妄议,传入上头耳中,是要全营受罚么?” “陆大人!”一名年长副将拱手上前,“我们不过忧心此事,绝无妄议之意……” “忧心?”陆沅冷笑一声,拂袖转身。 “军人之责,在于听令守命,哪里容得你们忧心?蒙尚元殴打上官,扰乱禁军秩序,事情已至此,你等仍在为其奔走,究竟是何心思?” 此言一出,周遭不少将士脸色顿变。 “陆大人,话不能这么说……”有人低声道,“咱们不过是同袍一场,关心旧上官……” “旧?”陆沅厉声打断,“此人今朝便可能革职罢官,眼见即是废人一个,你们还要与之牵连不清,难不成想同受军法?” 众人闻言,纷纷避退,一些原本沉默不语的军中小吏更是面色一变,站出身来道: “陆大人说得有理!” “是啊!军纪森严,怎可容人聚众妄言!” “蒙尚元虽有战功,但这等行为,确实有违军规!” 这几人,过去不过是蒙尚元执掌禁军时,鞍前马后奉承不绝的小吏,如今见风使舵,反倒是第一个落井下石。 一时间,原本还算凝聚的队伍,顿时四散。 “你们……你们这是何意!”那位老副将怒目环顾。 “忘了当年是谁替你们挡下了几场北巡追责的死案?谁给你们争来军粮、调补?” 可回应他的,却只是避让与沉默。 “够了。”一人摇头,冷笑一声,“人贵有自知之明,如今时势不同了,大人早该退了。” “是啊。”另一人冷声附和,“谁都看得出,林驭堂才是上意中人。” 陆沅轻抬手臂,制止众人言语,目光却落在蒙尚元营中尚未说话的十数人身上。 这十余人皆是蒙尚元旧属,或从军数年,或同生共死,多在三党之乱时浴血奋战,忠心不移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