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打的不是林驭堂,是蒙尚元;打的不是卫队长,是一口“旧义未绝”的棺。 可偏偏—— 这局布得实在太巧。 宫中动手,禁军乱象,证人连连,供词成行。 这一切,叫他们无法一口否决。 只要陛下点头,便是铁案如山! 只剩下最后一人未动。 ——那高阶之上,少年的天子,仍未言语。 他始终坐在那一席玄金龙椅之中,眉眼低垂,神情未变。 甚至于,连一丝微表情,都未曾给出。 他静静听着,仿佛台下声声激愤,不过耳边夜雨,不足为意。 可也正是这样的沉默,让所有人都如履薄冰。 这一刻,无人敢再多言一句。 连王擎重也不再催促,只是垂首静待。 林驭堂躬身在地,背脊直得如铁——他知道,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,接下来,便只等那道“旨意”落下。 那,是一锤定音。 太和殿中,气氛已经凝结到了极致。 林驭堂躬身在地,伤痕赫然可见,声声诉说着“禁军卫队长蒙尚元殴打上官,犯宫禁律”的惊世之案。 新党众人接连发言,步步紧逼,供词环环相扣,证词逐条对应,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——必须将蒙尚元处置! 而当王擎重作为最后一人站出来,以大臣之尊、重臣之威,冷静沉声道出“若证据确凿,当依军律处置”时,殿中一切声音都戛然而止。 他话音落下那一刻,朝堂仿佛也随之一静。 王擎重心头却是一片笃定。 他相信,这一次,自己布的局已然密不透风—— 宫禁动手,这是天条;打伤上官,这是实锤;众臣作证,这是铁案。 更何况,这场棋局布设已久,他早早便与林驭堂联手设好圈套,等的,就是今日。 今日朝堂之上,陛下一连三道任命,无一例外,都落在清流人手中: 左相边孟广,中相魏瑞,乃至那位已年迈半退的许居正,都被重新召回担任大相之位。 这三道圣断,简直是一口气打了新党三记闷棍。 可王擎重不慌。 他反而笃信,此刻,便该是那颗“枣”落下的时候。 ——帝王用人,从来打完人之后,便要安人心。 “连打三棒,怎会不赐一枣?” 他心中自有算盘: 三相已归清流之手,若再不施以安抚,新党士气必然动摇; 更何况,禁军虽非外廷,却是宫闱重地,谁掌得它,谁便在朝内朝外多了三分分量。 陛下聪慧如斯,岂不知晓这一点? 此番借蒙尚元之事顺水推舟、罢旧将、立新才,既可正纲纪,又可抚人心,简直一举两得。 更妙的是,这个“机会”——他们已经替陛下准备好了。 “陛下就算再心有芥蒂,也不会再容清流独大,”王擎重心中如是自语。 “这一步,他若是识时务,该顺势顺水推舟,罢了蒙尚元,在禁军中重用我新党中人。” 甚至于,他心中已隐隐浮现那几个早拟好的人选—— 林驭堂如今是代禁军统领,自然可以直接扶正。 就算林驭堂不行,退一步讲,也还有一位亲信在御前卫中任副使,也能入局…… 王擎重站立殿中,眉目如松,神情安然,仿佛胜券在握。 这一刻,他眼角余光朝那高座之上望去,只待那位陛下轻轻颔首,轻启朱唇,赐下一道旨意,所有安排便可顺利完成。 可他等了。 一息,两息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