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地窖中,足足三十几人,老弱妇孺皆有,一个个面色苍白、衣衫褴褛,眼中带着极度的惊恐,甚至还有人不断嘶吼,语无伦次。 他们的手脚被绑过,脸上多有抓痕和伤痕,显然,是被强迫囚禁在此的。 “来人,把他们一个个带出来!” “备净水、备粮食、备药!” “谁还会医术?” “快!他们不能再受惊了!” 卫清挽当机立断,指令如泉水般倾泻而出。 亲兵立刻分工,有人取水,有人解绳,有人取药抹伤,还有人取来大氅披在幸存者身上。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,被扶出来时,竟然一口咬住了救他的兵士的手,眼中红得像是小兽。 “放下武器!别杀我娘——别杀我娘啊!” “不是敌人!”那兵士吃痛,眼泪都要出来了,“我们是来救你的,小兄弟!” “夫人,这孩子怕是疯了……”旁边亲兵道。 “不,他没疯。”卫清挽蹲下身,亲自抱住那浑身发抖的孩子,轻轻拍着他瘦小的后背:“他只是太怕了。” 那孩子最终在她的怀中,哭得昏了过去。 一时间,村尾这片破败的草地上,回荡着哭声、叹息声,和士兵调度的呼喝声。 所有人都被这场人间惨剧震撼了。 而在村中西边那片野草之下,几道幽影在黑夜中悄悄退去,一人低声道: “消息传回去,琼州车队进村了。” “所有人,今夜,准备动手。” …… 夜色渐深,上南村依旧弥漫着淡淡血腥。 星辰零落,乌云不散,黑压压的一片低垂于天际。 只有几缕孤星挣脱云层,照在村口已搭好的简易营帐上,斑驳地影在地面延展,显得格外瘆人。 营地中央的几堆篝火噼啪作响,火光时明时暗。 村中剩余的房屋也被迅速整修,能用的全都腾了出来,供军士们轮流歇息。 兵士们白日里早已疲惫,此刻虽得片刻喘息,却无人敢睡得沉实,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紧绷的警惕。 入夜时分,蒙尚元披甲入内,径直来到村西头的那间老祠堂外。 这祠堂是村中为数不多保存完整的石木结构,今日被临时改做指挥营地,卫清挽便在此落脚,等候各路将士汇报动向。 “夫人。”他低声禀道,步履沉稳,神情肃然。 卫清挽斜倚在窗前,披着深红斗篷,望着夜空中不甚明亮的星影,闻声侧首:“怎么样?” “回夫人话。”蒙尚元上前半步,语速不快不慢。 “获救的三十余名村民,情绪已大致稳定。经我们甄别,无人携带武器,也未发现异常举动。” 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 “其中五人伤势较轻,身形尚健。刚刚主动要求帮忙准备军中晚膳,说是村中还有些未被毁坏的粮米和腌菜罐子。” “属下已命人协同他们在村中灶房煮食,目前第一锅粥和糙米饭已起锅,兵士们轮流排队进食。” 祠堂中燃着两盏宫灯,淡黄灯火投在卫清挽身上,她仍旧未说话,眸光却在听到“帮忙准备晚膳”这几个字时微不可察地动了动。 那目光,不似喜悦、不似惊讶,反倒似一种深深的思索,又带着几分无法言说的探究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