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是个杀不死他的敌人。 若不趁此杀之,将为大患! “咻!!!” 长剑缓缓下沉,锋芒如渊,空气扭曲成螺旋状! “寂海·终斩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,吐出四字。 这是属于天人杀道的极式。 不为斗,不为压。 只为——斩绝一切! 冰蝶跪伏在地,气息紊乱,血水沿着唇角滴落在石板上,渗进缝隙,幽红如墨。 她努力睁着眼,强迫自己看清剑锋。 可眼前早已一片模糊。 她的眼睛开始泛白,视野边缘变成混沌的红。 身躯越来越沉,像被千钧大山压住。 她的呼吸,轻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。 可她没有闭眼。 她仍——盯着。 哪怕知道,这一剑,她绝无可能躲开。 哪怕知道,她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。 哪怕知道…… 自己真的快死了。 “……夫人。” “……小王爷。” 她在心中低念,仿若最后遗言。 “冰蝶……无力再护。” “……请原谅。” 泪水终于滑落。 可她,仍没低头。 “快!动啊!!” 铁拳怒吼,想冲,却寸步难行! 脚下仿佛被千钧巨石所困,动弹不得! “该死的!!!” “我若能动一步……我若能挡她一下!!!” 他怒到眼眶发红,青筋炸裂! 蒙尚元咬紧牙关,整张脸几近扭曲! “动不动!!!” “我们连救她一下都做不到?!!” “该死的付长功!!!” 可在那天人杀意之下,谁人能动? 不是他们不想。 是他们——根本无法动! 付长功的剑,尚未落下。 但他的“意”,已封六识! 那是一道“不可逆”的死亡轨迹。 连空气都凝滞,连时间都仿佛慢了一拍! “冰蝶……” “她完了……” 黑甲军中,有人喃喃。 眼神中尽是无助与悲恸。 那一剑,已经无法挡下。 冰蝶,就要死了。 而付长功,没有一丝动容。 他只是,缓缓下压剑锋。 这一剑,精准斩向冰蝶咽喉。 干脆利落。 不留挣扎。 “咔——!!” 剑气激荡,掀起百丈罡风! 那风仿佛从地狱卷来,吹得人心胆俱裂! 所有人屏息。 没有人敢看。 他们不忍。 也不敢。 那是死亡的瞬间。 可就在此时—— “应该,是时候了吧。” 一道清冷的女声,缓缓响起。 语气,不紧不慢。 仿若不是在看一场生死搏杀。 而是在等一个人,赴约。 声音极轻。 轻到山风都几乎淹没,轻到除了她自己,无人能听见。 但她仍说了。 像是一句早已酝酿许久的问候,又像是某种将将点燃的契机。 她站在原地,身姿笔挺,发丝拂动,神情无悲无喜。 没有人注意到她嘴唇的轻动。 铁拳与蒙尚元,仍死死盯着战圈,浑然未觉。 黑甲军众,更是只剩呆滞与震惊。 只有她自己,听见了。 只有她,知道。 “应该……是时候了吧。” 她没有抬头。 也没有动手。 只是那一声——极轻的低喃。 如风中落叶,悄然掠过。 然后,天地依旧寂静如初。 可她的眼中,却亮起一缕微光。 像是在等待。 也像是在确认。 她看着那即将落下的剑锋,看着冰蝶那道颤抖的身影。 一动不动。 唯独,眼底深处,仿佛藏着雷霆未启的伏脉。 时间。 仿佛凝固在那一刻。 冰蝶的身躯半跪在地,头微垂,血水沿着下颌一滴滴地滑落。 那是一种冷。 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冷。 从灵魂最深处弥漫开来的冷。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了。 耳边只剩下血液在耳道中流动的轰鸣。 她知道,那是意识模糊的前兆。 气血崩散。 神魂虚乱。 筋脉寸裂。 没有一点力气了。 连握拳的动作都变得遥远,仿佛需要翻过千山万水。 她想动。 可浑身上下,仿佛不是自己的了。 她看不清付长功的脸。 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。 只知道——他要杀自己。 她会死。 “我……要死了吗?”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出现的一瞬,连她自己都微微一震。 不是怕。 只是不可置信。 这一路走来,她几度死里逃生,几次以为自己必死,却都撑了过来。 可这一次——是真正的极限了。 她的手指动了动。 想再爬起来。 可指尖才刚勾动,身躯就猛地一沉。 剧痛袭来。 她咬住嘴唇,咬出血,也压不下那种撕裂。 “……夫人。” “对不起。” “冰蝶……真的,不能再护你了……” “我不甘啊。” “真的不甘。” “我才刚刚……看清了气口。” “我才刚刚……有了点感觉。” “我明明……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 “就能赢……” 泪与血混合着,从她颊侧滑落。 她闭了一瞬眼,睫毛沾着灰,颤了颤。 她听见剑气响起。 那是最后一剑。 真正的终结。 她不想闭眼。 可眼皮重如千斤,意识一丝丝崩碎。 她不甘。 却也无能为力。 …… 另一边。 铁拳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禁锢,死死定在原地。 他额头青筋暴起,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。 “动啊!!!” “动你他娘的啊!!!” “动半步也好!!” “你刚刚不还生龙活虎的么?你不是不惧天人吗?!!” 他一拳轰在地面上! 地裂。 拳头血肉模糊。 可他还是没法踏前半步! 那一剑未至,剑意却已笼罩四方! 光是那股杀机,就像千万道剑压在他的魂上! 一动——就会被斩神灭形! 他愤怒。 他恨自己! “她拼到这一步了!!!” “就差一点!!!就差一点!!!” “可我们……” “我们什么都做不了!!!” 蒙尚元闭着眼,背脊笔直如铁。 双拳死死捏紧,指甲刺入掌心。 他什么都没说。 但眼角滑下的那一滴,是他这辈子第一次——为同袍流泪。 “她……是跟着陛下的人。” “而我……却什么都做不了。” 他眼神黯淡,拳头微微发抖。 “我该死。” “是我没用。” “是我没护住她。” 他再没脸去看她那副模样。 她那双还睁着的眼睛,那副跪地不倒的身影。 像一道倒下的军旗。 如坠山河,裂土碎心。 …… 付长功站在高处,剑锋指前。 他的脸上没有得意。 没有怜悯。 也没有欣赏。 只有——冷漠。 “你燃了命。” “却也不过如此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