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而这两者,都是——我们想要的。” 话音一落,房间陷入死寂。 康王喉头微动,半晌才缓缓开口: “主子……此计太险。” “若他真接下三剑,那岂非更盛其威?” 墨染却轻轻一笑,语气冷淡: “你当秦玉京是谁?” “你以为他三十年称剑不败,是空口吹出来的?” “别说接三剑——他一剑出,已足以让那小皇帝命悬一线。” “而且……”她轻轻眯起眼眸,低声一笑,“秦玉京未必肯出剑。” 康王一怔:“为何?” 墨染缓缓吐出四字: “旧约已失。” “若无重誓,他便无法动剑。” “这一步——便是你的任务。” 康王猛地抬头,眼中闪出一丝狠意与兴奋:“属下明白。” “我会动用旧部,在民间激起舆论。” “说陛下以权谋私,避战失节。” “到时候,便是天子,也难不接此剑。” 墨染满意地点头,走近他,手掌轻抚其侧颊,低声道: “你是我的刀。” “也是我的狗。” “这天下——该是我们主仆一起夺的。” “你可愿?” 康王缓缓跪地,再次俯首: “为主子,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。” 屋外,夜风起,灯火晃动,投下墙上一高一低的身影。 那一刻,光与影的交错仿佛预示着下一局棋的开局。 ——血与剑的洗礼。 ——民心与权柄的撕裂。 ——以及,王座下,那从未停歇的博弈之声。 翌日。 朝阳破云,金光如箭,一寸寸洒落在太和殿前的青石御道之上。 今天的早朝,异常肃穆。 殿门大开,百官列班,自内侍宣召起,殿内鸦雀无声,唯有那一步步沉重而稳健的脚步声,自殿门外响起。 那是天子之步,摄人心魄。 萧宁,终于回归之后第一次于太和殿上,执柄临朝。 他一袭玄龙袍,步上金阶之上,于九重宝座前立定,目光环视群臣。 目光落处,百官躬身齐呼:“参见陛下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 声音如山呼海啸,荡破晨风。 御阶之上,萧宁缓缓落座,手中无玉笏,肩背不弯,目如星火。 他开口,声音平淡,却如寒铁铿锵: “朕,不在朝之日,国中生乱。” “朕今日在朝,要问一个‘理’字。” “问一个‘正’字。” 众臣皆躬身屏息,不敢出声。 萧宁目光扫过朝班左列,忽然点名:“许居正、霍纲、郭仪,上前。” 三人闻声,缓步而出,袍角微动,鬓发斑白,却神色从容无惧。 “朕听闻,三卿于朕不在之日,力持朝纲,不屈不移。” “汝等敢于抗声,拒奸言,救社稷于倾覆之危。” “此等忠骨,朕记在心中。” “赏!” 三人齐声谢恩,百官默然。 而在朝班右列,数位面色煞白的官员,已然脚步虚浮,冷汗涔涔。 果然,下一刻,萧宁话锋骤转,冷意顿生。 “再传——” “刑部侍郎李鹤年,参政司左判赵宽,中书舍人柳珝——” “尔等,于朕不在朝之际,擅传伪令,私扶乱臣,煽动百姓,蛊惑朝纲!” “其罪可诛!” “即刻,缉拿下狱,削职为民,抄没家产!” 话音未落,内廷禁军早已鱼贯入列,三人方才想辩,却已被拖出金殿,口中呜咽,只剩满地惊惧。 此刻朝堂,再无人敢言半字。 萧宁缓缓抬手:“此三人,只是始作俑者。” “凡前日站于淮北王之后,借比剑之名抬声造势者。” “今日一并记名,列入刑案。” “朝纲需正,法纪需立。” “朕,不养奸臣。” “亦,不留暗党。” 声音不高,却如风入松涛,震得人心皆寒。 许多原先墙头观望者,纷纷低下头颅,不敢与陛上对视。 唯有霍纲与许居正、郭仪三人,站于御阶之下,双眸如炬。 他们知,今日不仅是肃清之日,更是皇权再立的起始! …… 紧接着,萧宁又令传旨于禁军内外两大统领—— “禁军统领蒙尚元,内卫统领荀直。” “朕于危局之中,得卿等力守金阙,不退半步。” “实乃大尧之忠,朕之栋梁。” “二人皆升正三品,蒙尚元兼殿前都统,荀直为御前亲卫使。” 二人领旨时,面如铁山,目中却露出一抹激动之色,抱拳而拜: “臣,不辱使命!” 全殿之中,肃然无声。 这一日,太和殿外日色明亮。 可金阶之上,却是一片森寒清肃,宛如秋霜初降,刮去腐叶,扫尽积尘。 而众朝臣,立于其间。 眼见陛下不言一语,却判忠奸分明,封赏惩戒,毫不手软。 那份摄人心魄的王者气势,终于如雷霆万钧,昭告天下: ——真正的帝王,已归! …… 当最后一缕朝阳映照在御阶之上,萧宁起身,衣袍拂动,声若金钟: “朕归。” “朝正。” “乱定。” “昨日动乱之局,至此为止。” “退朝!” 众臣退至阶前,整整肃肃,无人敢喧。 唯有晨风拂动衮服,似在回荡那四个字: ——乱已平,天已明。 御书房中,香炉沉沉,袅袅檀烟盘绕不绝。 一盏茶刚过,萧宁褪下了朝服,换上一袭素白常衫,坐于榻上,手中把玩着案前一枚雕龙玉印。 对面,郭仪、许居正、霍纲三人肃然而立,刚退朝不久,便被宣入御书房,显然陛下有要事交谈。 “诸位爱卿,今日朝堂之上,诸事既定,唯独一桩心事,尚未落定。”萧宁语气温淡,目光却深邃如水。 三人互望一眼,郭仪率先道:“陛下请讲,臣等洗耳恭听。” 萧宁将玉印轻轻一放,发出沉稳一响:“朕欲重定比剑之约。” 此言一出,殿内顿时一静。 三人俱是老臣,哪怕心头一震,也未立时表露,但那丝异色,终究浮上眉宇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