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晨曦初露,洛陵城渐渐苏醒。 街头巷尾,炊烟袅袅,摊贩们支起了摊子,伙计们抖开布幔,酒楼的门板被哐当一声取下,一天的生计自天光大亮便开始了。 “热乎的包子!刚出锅的包子!” “豆浆、油条,客官来尝尝!” “上好绸缎,洛陵最好的货,走过路过别错过——” 喧嚣的叫卖声此起彼伏,夹杂着人流的喧闹声,一切似乎与往日无异。 然而,今日的洛陵城,暗流涌动。 人们的谈话间,不时透出些异样的紧张与不安。 “听说了吗?秦玉京来了。” “哪个秦玉京?” “还能有哪个?神川大陆第一高手,古祁国的大同学宫掌宫,秦玉京!” “什么?!他已经到了?” 茶馆里,说书人重重地敲了敲醒木,吊足了胃口,望着台下满座的听众,压低声音道: “诸位,三十年前,秦玉京与我大尧王之山比剑三招,王之山虽接下三剑,但也落下了旧伤。” “如今王之山早已不在,那三十年前的比剑之约,却依旧作数!洛陵城,今日将要迎来这一战的第二回合!” 此言一出,茶馆内顿时炸开了锅。 “当年王之山可是大尧国第一剑!” “他都伤了,这回谁来迎战?” “你还不知道吗?”一个年长的茶客低声道,“朝廷闭口不言,没人知道大尧派谁出战。” “嘶……”有人倒吸一口凉气。 “这……”有年轻人忧心忡忡,“若是无人迎战,岂不是……大尧要白白丢掉一州之地?” 茶馆里一片寂静,许多人面色沉重。 洛陵比剑,关乎大尧国的疆域,谁敢等闲视之? 城东酒楼,三五个大汉围坐在一张桌前,酒杯碰撞,浊酒入喉。 “他娘的,若是咱们洛陵输了,老子的老家,可就要变成古祁国的地盘了!” 一个酒客狠狠灌下一口酒,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。 “别乱说!”旁边一人脸色难看,左右看了看,压低声音道,“你敢瞎嚷嚷,小心官差听见,把你拖走!” “拖就拖!难道我们连议论都不行?”那大汉一拍桌子,指着众人道,“说到底,谁去比剑?这事到底有没有个说法?” 没人回答,因为没人知道。 这正是让洛陵百姓心慌的地方。 若是有名将大侠站出来,至少大家心里还有个底,可如今朝廷闭口不谈,谁也不知到底谁能挡住秦玉京。 “秦玉京是谁?神川第一高手!他一剑出,便是生死之间!” “但愿朝廷早有安排吧……” 众人纷纷举杯,一饮而尽,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不安。 在更偏远的街巷,普通百姓的谈论则更直接些。 “哎,你听说了吗?咱们大尧又要割地了。” “瞎说什么呢!”一名中年妇人拎着菜篮子,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,“咱们大尧怎么可能割地?” “可比剑之约已经摆在这儿了啊。” “谁说的?谁打听到的?” “大家都这么传……” 百姓们对朝廷之事知之甚少,但他们知道一件事——三十年前,王之山虽败犹荣,而如今,大尧再无王之山。 那么,谁来接这三剑? “来来来,开盘了!开盘了!” 赌坊里,掌柜的嗓门震天响。 “比剑之约,大尧派出的对手是谁?下注!赔率一赔五!” “秦玉京是否会三剑之内取胜?一赔二!” “洛陵是否会割让一州之地?一赔三!” 豪赌之徒纷纷围了上来,大把大把的银钱砸在赌桌上。 “赌大尧胜!” “赌秦玉京三剑内取胜!” 更多的人却在观望。 洛陵东街,有一座名为“砚湖书院”的学堂,乃是城内文人士子聚集之地。 书院前方是一片湖泊,湖面碧波微漾,柳条随风轻摆,倒映着白墙青瓦的建筑,尽显书香门第的雅致气韵。 今日,书院内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宁静,亭台下,长廊旁,甚至湖心小亭内,皆有人群聚集,议论声四起,情绪激昂。 而谈论的焦点,赫然便是当今天子萧宁! “荒唐,实在是荒唐!” 一名身穿青衫的文士怒拍书案,茶盏中的茶水都溅了出来,他满脸愤然地看向四周。 “此刻国难当头,洛陵之比剑关系国运,可咱们的皇帝呢?他不在国中,而是跑去参加什么缘会!此等行径,简直是不负社稷!” “正是!这等大事,便是寻常百姓都知晓紧迫,他萧宁身为大尧国君,竟然无动于衷?” “如此天子,怎不叫人心寒!” 四周皆是文人书生,他们素来最讲礼义、忠君、社稷,如今国家危机,国君竟然不在朝堂,顿时引得群情激愤。 “此事若让天下诸国知晓,岂不成了笑柄?” “别说外人知晓,便是我等听闻,已是心寒透骨。” “堂堂一国之君,竟然如此不顾国事,真是昏庸至极!” “罢了,他原本便是昌南王世子,从小养尊处优,游宴四方,根本不曾把朝政放在心上!” 提及昌南王之名,许多人脸色愈发难看。 “你们还记得吗?当年萧宁尚未登基时,他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,打马游街,宿醉青楼,寻花问柳,哪一样没干过?” “岂止如此?传闻当年昌南王世子,曾一夜挥霍万金,只为了买一名美姬弹琴相伴。” “我听说他当年还在洛陵闹过事,因一壶酒与人争执,竟让整个酒楼连夜闭门三日。” “这样的人,登基之前便是如此,如今坐上皇位,又如何能指望他勤勉治国?” “简直可笑至极!” 许多文士脸色愤慨,纷纷摇头叹息。 “当年圣上驾崩,膝下无子,昌南王世子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,被推上了皇位。” “没错,若当年有更合适的人选,他萧宁岂能坐上这天子之位?” 有人冷笑:“登基之初,他一度昏庸懈政,朝堂动荡,若不是朝中几位重臣力挽狂澜,怕是早就天下大乱了。” 众人闻言,皆是神色沉重。 可他真的是昏庸之君吗? 就在满堂文士痛批皇帝之际,一个略显年轻的书生忽然开口: “可是……我倒觉得,萧宁或许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昏庸。” 此话一出,四周顿时一静。 “哦?”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 年轻书生起身,缓缓开口道: “我且问诸位,就当时的夺嫡乱局,朝中三党动乱,六王相争。如果萧宁真的那么不堪,岂能夺得大位?” 众人一愣,不少人微微皱眉。 确实,就当时的那等夺嫡乱局。 若萧宁真如众人所说的这般,又怎么能如此轻松地拿下皇位? 城东,“百胜馆”是一处武馆,平日里是江湖好手们切磋技艺的地方,而今日,馆内早早就挤满了人,人人脸色凝重,议论纷纷。 馆主曹魁是名曾在边军效力多年的老将,四十出头,体格壮硕,浑身肌肉如铁铸一般。他端坐在主位,目光阴沉,望着堂下众人,叹了口气道: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