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回到座位上时,女侍者正准备为他上第二道菜。 松下一郎看了他一眼,用那生硬的腔调问道。 “客人……味道……如何?” “合。” 陈品点点头,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招牌式的笑容。 “非常合。” 他看着松下一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,慢悠悠地开了口。 “松下师傅,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请教。” “您……请说。”松下一郎微微躬身,姿态做得十足。 “都说,顶级的东瀛菜,吃的是一种意境。就像刚才那片大腹,我确实在里面,尝到了所谓大海的气息。” 松下一郎的嘴角,似乎微微翘了一下,那是属于匠人的自负。 陈品话锋一转。 “不过呢,这个大海的气息,跟我以前尝到的,有点不一样。” 他身体微微前倾,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,但音量又刚好能让店里所有人都听见。 “它不像是那种咸鲜开阔的、蔚蓝的太平洋。更像是……” 他歪着头,做出一副努力思索的表情。 “……像是那种,水草丰茂的,充满了泥土芬芳的,城郊的水库。” 松下一郎的眉头,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 “您的……意思……我滴……不明白。” 他的中文听起来更加费力了。 “我的意思是。” 陈品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。 “这鱼,太接地气了。” 我一个送外卖的,见识少,您是大师,能不能教教我。这远渡重洋的三文鱼,和咱们本地淡水养殖的虹鳟鱼,在口感上,到底有什么决定性的区别呢? 松下一郎的脸色,瞬间变了。 陈品却没有停下,他看着松下一郎那张开始变化的脸,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,问出了那个致命的问题。 “因为刚才那一口,我尝着吧,除了那股子挥之不去的土腥味,还有一种特别‘鲜活’的感觉。” “鲜活得,都快在我嘴里开运动会了。” 他顿了顿,补上了最后一刀。 “哦,我想起来了。” “那种只在淡水鱼身上安家,还能在嘴里跳广播体操的生物,学名叫什么来着?” “是不是叫……裂头蚴?” 第(3/3)页